她氣鼓鼓地握住狗爪子,隔著玩具狗跟薄閻「握手言和」。
收下玩具狗,黎落鑽出布娃娃,把玩具抱在懷裡揉來揉去。
看著收拾東西準備出門的薄閻,黎落想了想,說:「我昨晚沒亂跑。」
她把昨晚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有人偷窺羅姑娘?」
「對。」黎落說,「你下次遇到她,最好提醒她一句,讓她小心點。」
薄閻若有所思地點頭:「好。」
不多時,黎落坐在薄閻衛衣帽子裡,跟他一起出門。
早餐依然是饅頭,但薄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誤會黎落心生愧疚,多加五毛給她買了個染色的小豬造型饅頭,黎落啃了半天才啃完。
佛寺在城郊一座山上,路程太遠,薄閻難得大方了一回,花三十塊錢買了張大巴票前往。
一路上,黎落坐在薄閻肩膀上,透過車窗看外面的風景。
遙城是座歷史悠久的古城,路兩邊有不少年代久遠的古建築,黎落每見到一處就要問上幾句建築的來歷。
薄閻有問必答。
這一切對黎落來說沒毛病,但落在旁人眼裡就有點詭異了。
一個衣著寒酸頭髮半白的中年男人,一路上對著窗外碎碎念,看起來好像在跟什麼人對話。
本來薄閻旁邊的位置坐了個年輕女孩,一開始聽到薄閻說話,她以為他在打電話。
但看他一沒拿手機,二沒塞耳機,她看他的眼神越來越古怪。
到最後實在受不了這個神經兮兮的男人,她索性離開座位,到後面沒人的空座上去了。
車在佛寺山腳停下,薄閻下了車。
眼前是一條青石板鋪就的長階,薄閻帶著黎落跨了上去。
因為不是周末,山道上的香客不多,走了半程,前面幾個人吸引了黎落的注意。
那似乎是一家三口,父母三十歲左右,孩子只有兩三歲,蒼白孱弱,正趴在父親背上。
而那個戴著眼鏡,渾身書卷氣十足的男人像頭老牛一樣,馱著孩子趴伏在青石板台階上,三步一叩拜,額頭上汗水涔涔,手掌和膝蓋上都磨出血。
母親模樣的女人亦步亦趨跟著,一手扶著孩子防止他掉下來,一手給男人擦汗,一家三口就這麼相互扶持著,朝山頂的佛寺爬去。
薄閻似乎對這種事習以為常,經過幾人身邊時目不斜視,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黎落問:「他們在幹什麼?」
薄閻淡淡地說:「孩子生病了,為他祈福。」
黎落:「……病了不是應該去醫院嗎?」
薄閻卻沒接話。
上到佛寺,薄閻似乎認識這裡的住持,讓小沙彌代為通報後,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和尚走出來。
薄閻跟他交涉了幾句,老和尚看向黎落棲身的布娃娃,折返回寺內。
過了幾分鐘,老和尚再次走出來,交給薄閻一張白色的布符。
薄閻把布符疊成三角形,用繩子系在黎落脖子上,然後跟老和尚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