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轉移話題:「陳老師,這幾年盛斯意對你做了什麼?」
陳洵呼吸一滯,他咬著後槽牙,做了好幾個深呼吸的動作,像是不忍去回想那段慘痛的記憶,半晌才抬起左手,向黎落展示了一下僵硬的手指。
「下班路上被一群小混混圍堵毆打,神經受損,職業生涯就此葬送。」陳洵眼中滿是扭曲的痛苦,「而且他對我家進行商業上的惡意打壓,公司破產,六年了,他到現在都沒有放過我,每次創業稍微有點起色,都會遇到種種匪夷所思的刁難……我連我媽的醫藥費都快付不起了。」
黎落:「……抱歉,陳老師,你是被我連累的。」
陳洵搖搖頭:「你也是受害人,要怪只能怪盛斯意這個畜生。」
黎落沉默了一會兒,問:「陳老師,你能幫我個忙嗎?」
陳洵頓了頓,面露猶豫,沒有立刻答應下來:「你說說看。」
「我現在待在盛家,很多事都沒法施展開手腳去調查,你能不能幫我去查一查沈逾松?」
「沈逾松?為什麼要查他?」
「他不對勁,我懷疑他知道沈逾竹真正的死因。」黎落說,「盛斯意對你的惡意來自我,我跟他的糾葛一天沒結束,就會拖累你一天,如果能證明我的清白,讓盛斯意意識到錯的人一直是他,我是無辜的,你也是無辜的,也許能把你我從眼前的困境中解救出來。」
陳洵似乎被盛斯意整怕了,聽到黎落這麼說,他第一反應是拒絕:「不,我做不到……要是被盛斯意知道我跟你私底下還有聯絡,他不知道又會想出什麼陰招來對付我。」
看著只是提到盛斯意就滿臉都是懼意的陳洵,黎落忍不住揪心。
六年前的陳洵是何等意氣風發,他本來有光明的前途,該帶著他與生俱來的音樂天賦攀登上新高度,該受很多人尊敬和崇拜,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狼狽地蝸居在這個偏僻的小區,為母親的醫藥費發愁。
「抱歉……」黎落嘆了口氣,「我會儘快處理好這件事,不會讓你再受連累,陳老師,你再忍耐一段時間。」
陳洵:「……」
「我先走了,你保重。」黎落說著,轉身要去開門。
但走到門口,她又想起了一件事:「對了,陳老師,有件事我想向你求證一下。」
「你說。」
「六年前我跟盛斯意結婚後,在學校遇到你那次,你問我是不是被盛斯意家暴,當時你為什麼會這麼問?是誰告訴你我被家暴的?」
陳洵皺眉回想了一下,說:「我當時收到一條匿名求助簡訊,說盛斯意打你,希望我能帶你走……」
「以我的口吻?」
「對。」
「簡訊不是我發的。」黎落說,「在已知盛斯意把你當成假想敵的情況下,我要是被家暴,不會向你求助,而且我很清楚你不是盛斯意的對手,你救不了我。」
陳洵一愣。
「這是個圈套,你,我,盛斯意都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