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皺眉,直覺他的反應有些奇怪,但還是按照計劃給了他一個答案:「陳洵弄到的。」
說完她又解釋了一句:「因為你的針對,陳老師現在日子很不好過,也對沈逾竹的死心存疑惑,所以去調查了來龍去脈。」
盛斯意喉嚨里發出一聲變調的冷笑:「你什麼時候跟他聯繫上的?」
明明她恢復記憶以後就沒離開過自己的監視範圍,哪來的機會跟陳洵接觸?
除非她一出獄就跟陳洵接上頭了。
那是不是證明過去那段日子,她是在裝失憶?
黎落打斷他的思維發散:「這是重點嗎?重點在於我是被冤枉的,沈逾竹的死跟我沒關係,而我因為這樁案子白白坐了六年牢,身上到現在還背著案底!
盛斯意,起訴我故意殺人這件事,當初是你聯合沈家一力促成,許多所謂的關鍵性證據也是你提供的,現在真相大白,人不是我殺的,過去六年牢獄之災,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然後呢?」
黎落一怔:「什麼?」
「給你一個說法之後呢?你再以這個理由,理直氣壯跟我提離婚?」
黎落:「……」
不對!
盛斯意的反應不對。
一般人得知自己冤枉了人,還因此給對方造成不可逆的傷害,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就算拉不下臉道歉,也會感到心虛。
而不是像盛斯意這樣,反過來質問她是不是要以此為理由提離婚。
看著這樣的盛斯意,黎落腦子裡頓時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盛斯意怕不是早就知道沈逾竹的死跟姜梨無關。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她神色頓時凜冽了幾分。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噁心了!
心裡存了這樣的猜測,黎落再次看向盛斯意的眼神多了幾分打量。
她本想從言語上試探盛斯意幾句,但一對上盛斯意的目光,兩人都是一怔。
她算計著要從盛斯意嘴裡套話的同時,盛斯意也在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這一四目相對,兩個聰明人瞬間讀懂了對方的猜疑。
盛斯意最先做出反應,他迅速從床尾撲過來,黎落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那部按鍵手機就被他撈走了。
當著她的面,盛斯意把手機往地上一砸,「啪啦」一聲巨響,手機摔了個四分五裂。
黎落心都涼了——
不是心疼手機,也不是因為錄音被毀,而是盛斯意這個毀屍滅跡的舉動,間接證明了她的猜想。
對於沈逾竹死亡的真相,他是知情的。
他在知道姜梨是無辜的情況下,依然搜集所謂的證據,聯合沈家把她送進監獄。
一個人的心理要扭曲到什麼程度,才能面不改色潑愛著的女人滿身髒水,眼睜睜看著她千夫所指,背著殺人犯的罪名在監獄裡受了六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