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看著。
像是無所謂。
更像是麻木與呆滯。
夏蝶知道孟三小姐這位主子她是指望不上的。
三小姐甚至沒能力為其自身謀得更好的食物和衣服，又哪裡顧得上區區一個丫鬟。
如果夏蝶被夫人處理了，換一個新的貼身丫鬟來，三小姐可能會一時不習慣，但最多相處十天半個月，也便習慣了。
正如夏蝶當年頂替掉那個突感惡疾的丫鬟。
反正，無論丫鬟怎麼換，頂多是做事不那麼盡心、找機會換主子，但肯定不敢直接欺辱主子。
至於這個年齡換貼身丫鬟可能導致名聲有損……
即使三小姐憂心，她也沒那資格去在乎，一切只能全憑孟夫人安排。
如果三小姐反抗孟夫人的決定，致使孟夫人感覺自己面上掛不住，孟夫人可能會幹脆把三小姐院子中的所有下人都發賣掉，然後換一批能把三小姐約束得更聽話的來。
明知道自己人微言輕、反抗也沒用，三小姐便當然不會有多餘的反應。
反正三小姐知道自己的日子已經過成了孟家主子群體中的最底層，沒可能更糟了，她沒什麼可擔心的，被哪個丫鬟伺候都一樣。
而且，就感情來說，夏蝶對三小姐也沒多重要。
即使沒了夏蝶，三小姐的日子也會和以前一樣枯燥重複。
有夏蝶不會更好，沒夏蝶也不會更壞，所以三小姐為什麼要在乎夏蝶會不會被換掉呢？
夏蝶還沒法責怪三小姐，因為有些貼身丫鬟與其伺候的小姐關系是很密切的。
雖不至於情同姐妹，但因為替小姐做了很多事、知道了小姐的很多秘密、讓小姐感覺用著很順手，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小姐都會竭力保下貼身丫鬟。
比如大小姐的貼身丫鬟之於大小姐就是如此。
但夏蝶之於三小姐，沒有這樣的價值。
夏蝶也從來沒有努力去成為三小姐不可或缺的那個左膀右臂。
因為夏蝶必須承認，自己其實……
看不起三小姐。
覺得三小姐沒用。
覺得這位小姐明明起點比她這個農家無數倍，過的日子比起丫鬟來卻只是少干點活、多吃幾口飯而已。
實在軟弱可欺。
即使另一方面，夏蝶也明白，這份軟弱怪不了三小姐。
一個從小生活在這樣環境中的孩子，所接觸的一切信息都告訴她，這是她的命，她又怎麼可能學會自立自強呢？
哪怕二小姐的處境比三小姐更好一些，也具備超越時代的知識儲備，但二小姐能為自己謀得的，也不過是吃食衣衫更精緻些、能多出幾次門、未來夫婿條件更好些罷了。
依然是被無數枷鎖困住的。
來檢查的王嬤嬤拍了拍夏蝶的臉，說：
「小姑娘長大了，是好事。」
「但可得時刻牢記自己的身份。」
夏蝶極力鎮定，乾澀地回應：
「那是自然。」
「奴婢必然會時刻以主子為重。」
王嬤嬤笑了笑，離開了。
院門關上，三小姐的院子內又只剩下三小姐等五人。
兩個粗使丫鬟看向夏蝶，她們的眼神中難得地很有熱情。
李嬤嬤也難得地對夏蝶開了口：
「有上進心不是壞事，但小心弄巧成拙。」
「懂『弄巧成拙』的意思嗎？」
夏蝶勉強笑笑：
「我一直守著規矩，不該去的地方從來不去，也從不單獨靠近其他主子……」
李嬤嬤打斷道：
「不需要跟我解釋。」
同時她眼神示意夏蝶去看三小姐。
夏蝶面向三小姐重重跪下，說：
「我真的沒有。」
三小姐「嗯」了一聲，沒有說更多。
之後一段日子，孟夫人沒有再派人來查看更多。
每次主子們聚在一起用餐時，也沒有哪位主子多看夏蝶一眼。
那毫無證據的、連具體內容都不明確的懷疑似乎就這麼過去了。
三小姐院子裡的日子也似乎就這麼恢復了。
在夢中直播間大廳里，夏蝶減少了額外進食，也不再去管滿手、滿腳的凍瘡。=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4_b/bjZzz.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