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代擦了擦汗:「有些困難,咋家本想請夫人您去看看,可他們說什麼都不願意,要自己動手。」
斯凝夢巴不得:「過幾日我就要離京,這事確實由他們自己辦比較好。」
薛代一愣:「夫人這是要提早離京?」
斯凝夢點頭:「掌印應當能見聖上。」
薛代點頭:「咋家每日都要親自去紫宸殿將進展稟告聖上。」
斯凝夢:「那就請掌印幫個忙,請聖上恩准我與慕望野能提早離京,最好是悄無聲息,無人知曉。」
薛代嘆氣:「若夫人能留在京都。」
斯凝夢笑道:「掌印放心,會有再見之日的。」
薛代:「咋家靜候佳音。」
三日後,一輛尋常的馬車在幾個家丁的護送下離開了京都。
城牆上,沈司星與長寧並肩而立,看著漸漸遠去的馬車。
長寧:「他兩倒是撇下這京都的爛攤子走的乾脆。」
沈司星瞥了她一眼:「那你也跟著去不就好了?」
長寧冷冰冰地翻了個白眼:「跟你真是沒話說。」
沈司星看著遠處的群山:「再是沒話說,往後怕也得日日湊在一塊兒了。」
長寧急道:「你怎麼就突然聽話了!」
沈司星蹙眉看著長寧:「說的像是你不聽長公主話似的。」
長寧氣急:「總之我是不會同意這樁婚事的!」
「哎」沈司星長嘆一口氣,轉身離開。
長寧憤憤錘了一把城牆,疼的直甩手。
馬車內,慕望野看著不太精神的斯凝夢:「若是不高興,現在倒可以抱怨幾句。」
斯凝夢搖頭:「罷了,既已成定局,有什麼好說的,倒是你,風光了沒多久,就要去北疆那鳥不拉屎的地方。」
慕望野笑道:「福禍相依,若想位極人臣,早晚得求外放,聖上心繫北疆,能做出些建樹,來日可期。」
斯凝夢打了個哈欠:「放心吧,北疆太冷,我會想辦法儘早回來的。」
說完將幾個靠枕壘在一處,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了下去。
一路往北,城鎮越來越稀少,路上少有停留,約莫一個月後,兩人終於到了北疆。
如今已是十一月,北疆已經積雪千里。
馬車漸漸停在府衙門口,斯凝夢裹著狐裘下車,打了個哆嗦。
抬眼看這府衙,便與京都很是不同,一股冷硬之感撲面而來。
慕望野算是被貶出京,如今是個七品知縣。
這裡便是北疆重地,遼城。
府衙之內早有人候著,卻不是縣丞主簿,乃是一列身穿盔甲的軍士。
領頭的是一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軍士:「慕大人,斯夫人,我等奉將軍之命在此恭候,將軍府已備下酒菜,為二位接風洗塵。」
斯凝夢心道這是真心急啊,也不知薛代那邊怎麼樣了,東西送來沒有。
慕望野細看眼斯凝夢的臉色:「多謝將軍好意,夫人她長途跋涉,多有勞累,由我赴宴即可。」
「慕大人,將軍要見的,是斯夫人。」那年輕將軍說話耿直。
慕望野一愣,轉而問斯凝夢:「你可還能赴宴?」
斯凝夢吸了吸鼻子:「飯都擺上了,走吧。」
於是兩人剛下馬車不到一刻鐘,又被拉去了將軍府。
將軍府自然比知縣的府衙氣派不少,就連那門口的兩石獅子,都透著一股子久經風雪的煞氣。
朱漆銅釘的大門之上,匾額書五個金光閃閃的大字「鎮北將軍府」。
大門兩邊,各有一列持戟軍士,目不斜視,面容嚴肅。
斯凝夢緩緩吐出一口霧氣,真是與京都那富貴窩天差地別,付珖十數年如一日戍邊北疆,也是極有毅力了。
那年輕軍士領著他兩一路向里,讓斯凝夢意外的是,這將軍府內的構造,卻是仿造了京都的風格。
只是沒有京都的綠葉紅花,而是枯枝霜雪,一股肅殺之氣。
斯凝夢越看這場景越覺得眼熟,猛然想起這園林竟與長公主府中的構造極為相似。
不由得感慨這兩人也是極有故事了。
走了約莫一刻鐘,來到了書房。
「稟將軍,人已帶到。」
「進來。」
有些沙啞又沉重的聲音傳來,這就是付珖了。
慕望野推門而入,斯凝夢只覺著一股熱氣撲面而來,總算是可以緩口氣,她的手腳已經沒什麼知覺了。
「下官慕望野,見過付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