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應川到的時候差不多晚上十一點鐘, 別墅里除了安保巡夜靜悄悄的,他上樓去許塘的「工作室」, 他的那些繪圖、構造作業都在裡面完成, 突然,「噔」的一聲, 不知什麼東西被砸出去了,然後是許塘的哀嚎。
周應川用口型問阿姨:「怎麼了?」
阿姨悄悄說:「小許最近心情不好噥, 好像是學校考試…」
周應川想了想,又去樓下車庫打開車門,把給許塘訂的新車鑰匙拿上了,原本他打算等許塘期中考結束後再送。
「…塘塘?」
還沒推門, 裡面的許塘就跟陣旋風似的跑出來了,兩條光潔的長腿纏上他,貝母色的真絲睡衣領口開著, 頭髮也被揪的亂糟糟的:「周應川!你怎麼來的這麼晚…!你是不是真的打算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了…!」
他氣的捶周應川的肩膀,又伸手抓周應川的頭髮。
「瞎說…怎麼會,我不是上個星期才來看你?」
「那是我說的你才來的!我要是不說你是不是就不來了?那你乾脆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好了…!」
他鬧著撲騰著要從周應川身上下來, 周應川忙摟著他:「好了乖了乖了…你不說我也會來…剛才路上耽誤了一會, 回去給你拿禮物了, 看…上次出差趕上車展, 給你訂了一輛,本來忘記帶了,又回去拿…」
許塘一看,周應川掌心是一枚法拉利的車鑰匙。
「F50?!」
周應川笑:「是,上次你是不是想要這輛?」
「你竟然真的訂到了…!我愛死你了周應川!車呢車呢?!」
作為法拉利限量發售的紀念車型,外型由著名設計公司Pininfarina操刀,全車由碳纖維構架,當然,雖然有車評人說它不如F40,但F40許塘有,底盤太低,硬體也不怎麼樣,開起來舒適度不高。
他探著脖子往樓下看,周應川說:「讓他們直接運抵洛杉磯了,你今年暑假不是想去哪兒過?」
周應川如今熱衷投資房地產,許塘也有自己的朋友圈,大部分都是些國內的富二代,不少都在洛杉磯,一放假,許塘有一半時間也待在那邊。
「算你態度不錯…」
許塘抿著小虎牙,玩著車鑰匙:「但我要鄭重的說,我不想學建築了!我要退學,我真的要退學了…!」
周應川一看戰火轉移了,鬆了口氣。
「怎麼了這是?」
「我真的要被逼瘋了…!我已經設計了八個庭院,這是第八版!可是羅伯托教授就是駁回,說我不合格,我終於知道Carl為什麼說他是個古怪的老頭,他簡直古怪刁鑽的過分…!」
許塘緊緊纏著他,一副快要被氣哭的樣兒,周應川輕輕拍著他的背,往裡走,伸手給他把揪的炸毛的頭髮捋順。
「不急…寶寶,教授有說原因嗎?」
「說了,但說了等於沒說…!他說我的光線效率低,拜託,這是戶外課題!光線效率低是我要負責的嗎?那是太陽要負責的事!它一天出來幾個小時我又管不著…!」
許塘氣的在周應川脖子上咬。
「哥,你去在天上安兩個太陽給我。」
周應川低笑:「行,按在哪個方位?你作業上頭?那我只給我的寶寶安,可不能便宜別人。」
許塘被他給逗笑了,在周應川的脖子上又咬了一下,捨不得,改成輕輕的舔。
「你好煩,我說正經的…我要給塗然發信息,他一定也被折磨的夠嗆,不,只要修羅伯托教授設計課的沒有不被折磨的…!我問問他進度…」
許塘快速地摁著鍵盤,像摁什麼核彈發射器。
「這個作業一定要明天交嗎?」
因為許塘要繪圖,有時候又要製作模型,這間工作室很大,中央巨大的圓木長桌上,是他用巴沙木已經做好的古典主義庭院模型。
「失敗品…!」
周應川誒了一聲,還是晚了,許塘伸手一扒拉,就將那個他費工費力、精心製作了幾十個小時的模型扒去了地上。
結構精巧的模型哪裡經得住摔?零零散散的構件四散在地板。
「手怎麼這麼快…嗯?」
周應川握著他的手,看了沒劃傷,但這個模型他感覺許塘做了至少得有一個月,他好幾次過來都看見許塘在設計,純手工製作,就這麼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