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突然咬住她泛紅的耳垂,在聽見輕呼後又立即鬆開,「別再輕易說我不喜歡你,也別再做這些令人誤會的舉動。」他的聲音突然染上幾分嘶啞,「我愛你,正因如此,才更渴望得到同等純粹的愛。」
這一次,他輕易推開了浴室門。可走出門的瞬間,子桑棣一拳砸在牆上。
方才聽見她說「討厭」時,他差點就放任自己沉淪——反正他的阿槿什麼都不懂,即便日後發現對他的感情並非愛情又如何?他們早已糾纏數千年,她除了他還能選擇誰?
可最終,他還是給了她選擇的機會。這種矛盾讓他自己都覺得可笑。
他貪心地追求著純粹的愛,卻比誰都清楚這份感情從一開始就染著陰霾。千年前那次意外,阿槿一次就懷上了他的孩子,這究竟是上天的恩賜,還是對他卑劣心思的懲罰?
孩子成全了他的執念,卻也成了永遠洗不脫的罪證。每當看見她澄澈的眼睛,那些陰暗的念頭就灼得他心口發疼。
看啊,她純潔如初雪,你卻用最不堪的手段得到了她。哄騙她成為妻子,甚至讓她孕育子嗣,這樣的愛,如何能坦然示人?
他們的夫妻之名本就得位不正,偏偏阿槿渾然不覺。所以他小心翼翼地迴避著「愛」這個字眼,唯恐打破這脆弱的平衡。他怕極了某天阿槿突然醒悟,就會頭也不回地離開。
可近來阿槿的變化又讓他生出奢望。
她說愛他時,那些被壓抑的渴望便瘋狂滋長。他多希望聽到她說,當年救他是因為早已動心。只要阿槿用真心成全他的卑劣,這份扭曲的愛……就能堂堂正正地沐浴在陽光下了。
第22章
子桑棣聽著浴室里傳來的水聲,揉了揉微微發脹的太陽穴,推門走出房間。剛巧,沈灼洗完澡從對面出來,發梢還滴著水。
他禮貌地朝對方點頭示意,沈灼卻熱情地湊了上來:「秦老師,您會做飯嗎?」
「會一點。」子桑棣簡短答道。
「太好了!」沈灼眼睛一亮,「我和姐姐都不太擅長做飯,導演說晚餐要我們自己解決,食材會根據勞動成果分配。」不等子桑棣回應,他又連珠炮似地說道,「秦老師一定經常給孟小姐下廚吧?你們感情真好,真希望我和姐姐將來也能像你們一樣,結婚十年還恩愛如初。秦老師,能不能教教我?要是姐姐每天都能吃到我做的飯,一定會更愛我的!」
沈灼一口氣說完,連換氣的間隙都沒留給子桑棣。子桑棣不禁暗想:一個歌手這麼揮霍嗓子,真的沒問題嗎?
趁著沈灼喘息的空檔,他連忙插話:「不用叫我秦老師。」這個稱呼是他在大學任教時用的,如今聽起來格外生疏。
「那叫您棣哥吧!」沈灼從善如流,「棣哥!」
兩人邊說邊走到一樓廚房。廚房空無一人,其他嘉賓可能還在洗漱。案台上整齊擺放著各組分配好的食材,只需簡單處理就可以下鍋烹飪。沈灼注意到食材旁還貼著便利貼。
「哇,還有食譜!」他轉頭看到子桑棣面前豐盛的食材,驚訝道,「棣哥,你們下午摘了很多果子吧?」
子桑棣沒有回答。實際上,中途他和子桑槿因追蹤妖氣離開了一陣,回來後便施了個小法術將所有筐子裝滿了。現在看來,似乎裝得有些過頭了?
沈灼並未在意他的沉默,繼續說道:「我們這邊不太順利。藕本來就難挖,溫雪還說看到了蛇,嚇得我們都不敢下池塘,節目組檢查後說沒蛇,可能是黃鱔,但溫雪堅持說她沒看錯。」
子桑棣挑眉:「節目組沒抓到?」
「嗯。」沈灼壓低聲音,「溫
雪嚇得臉色發白,之後死活不肯再下水。我覺得她沒說謊。」
「後來你們還見到那條蛇了嗎?」
沈灼搖頭:「溫雪一口咬定那是蛇,說它又長又細,頭還是尖的,不可能是黃鱔。為了安全,我沒讓姐姐下去,只有我、陸硯書和宋晝繼續挖藕,不過之後一切正常。」
「宋晝也和你們一起下去了?她沒事?」子桑棣神色微妙。
沈灼卻誤解了他的意思,以為他在感嘆宋晝的膽量,感慨道:「是啊,她丈夫不知怎麼缺席了錄製。導演說晚餐按勞動成果分配,如果宋晝不挖藕,可能就沒飯吃了。」他一臉同情,完全沒注意到子桑棣正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三組分量相近的食材。
若溫雪所言非虛,荷塘中真有蛇,反倒陰差陽錯幫了宋晝。從食材分配來看,三組的藕重量相差無幾,要麼一起挨餓,要麼一起吃飽,這對獨自用餐的宋晝顯然更有利。
他們開始收拾桌上的食材,沈灼完全沒有專心幹活的打算,一邊洗菜一邊繼續和子桑棣搭話:「棣哥,你到底多大啊?看起來好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