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另一個聲音似是在嘲笑她:算了吧,到底是淡泊名利還是沒有自信跟人爭,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你心中最清楚。
無上宗的仙君,是她不想當嗎?
修仙界的第一人,是她不想做嗎?
擇道修煉成仙,通通是她不願意嗎?
自欺欺人做什麼呢?明明就是得不到,明明就是不敢去爭,明明就已經意識到卻又只想粉飾太平,假裝歲月靜好——我不跟男人爭,我安守本分溫柔體貼,男人才會愛我。
再看看依舊心無旁騖做小冰人的師妹,凌波心中忽地湧起無盡羨慕,不知為何,她感覺自己無法再在了了面前待,於是招呼也沒打一聲便轉身跑開,了瞭望著師姐的背影,眨了眨眼睛。
冰寒之氣只能凍住雜念,無法消除雜念,只有擁有雜念的人自己願意醒來,才能尋回本性。
小雪人中的真儀也在發呆,了了的話是對凌波說的,也是對她說的,她想起自己很小很小的時候,那時娘還活著,她們在村子裡過得很不容易,被人欺負了,娘總是一邊哭一邊抱著她,說:小丫,忍一忍,忍一忍就過去了。
於是當她漸漸長大,愛上師尊又得知他另有所愛後,真儀在無數個孤獨的夜晚抱住自己,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真儀,忍一忍,忍一忍就過去了。
愛而不得可以忍,痛失所愛可以忍,被利用被欺騙被背叛通通可以忍,一切忍耐都只有一個目的:得到師尊的愛。
就算是短暫的虛假的也可以,只要被愛就好了。
現在想想,何其可笑?她為了得到師尊的愛,蹉跎光陰,學藝不精,所以臨了連逃走的能力都沒有,除了心甘情願赴死,還能怎麼樣呢?
一切為愛犧牲,都是別無選擇。
了了做好了小冰人,放在了小雪人旁邊,小冰人里也有個靈魂,真儀震驚地說:「你、你不是將泥俑捏碎了麼?」
當時她以為了了連帶著泥俑里的魂魄也毀掉了,否則師尊怎會露出那般痛不欲生的表情?
了了沒有搭理真儀,小冰人裡頭的靈魂懵懵懂懂,她想了想,說:「阿阮這個名字不好聽。」
她聽見師尊喊阿阮,想必這就是小冰人的名字,了了思索片刻,對小冰人說:「從今日起,你就叫阿映。」
原本還在感傷的真儀瞬間震驚:「這也太難聽了!哪有姑娘家叫阿硬的!」
阿映與真儀一樣,都只能在小冰人里活動,無法離開太遠,了了無視掉真儀對於阿映名字的抗議,手指剛從小冰人身上拿開,房內忽地多出一人,此時已是夜深人靜,整個天照宗安靜無比,突然出現在了了房中的不是別人,正是白日裡被冰龍咬碎的魔王宿錦。
當時他金蟬脫殼,總算保全了性命,只是回去後越想越是忿忿,從來只有他惡意玩弄他人命運,今日卻栽在一個女人手中,這女人還是太離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