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庸青筋一跳:「老臣不明白殿下所言為何,這與我們今日所說有什麼關係?」
「沒有嗎?」了了輕輕拍了下手,一名內侍迅速遞上一沓紙,她抖了抖這沓紙,「可你的親生兄長,他不是這麼說的,我這裡有他的證詞,你要不要看看?」
皇帝奇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你說的這個讀書人,是真實存在的?」
了了順勢將證詞遞給皇帝,語氣冰冷:「吳庸,你可真是寬以待己嚴已律人,你兄長比你大五歲,自幼聰穎,十四歲便中了童生,吳家全族舉力供之,你雖讀書也不錯,可到底年紀太小,族裡也花不起錢再供你,於是你每逢兄長大考,便在他飯食里做手腳,害他在考場上發揮不利,從而取而代之。」
這是這位太子殿下第一次在早朝上說這樣多的話,一字一句,理智清晰,不帶任何嘲諷意味,卻像是狠狠一巴掌甩在吳庸臉上,他冷汗涔涔,不明白這件事為何會被發現,世上知道此事之人只有自己!
「你一路高中,娶了名門貴女,借著岳家之勢平步青雲,可憐你的兄長,原本前途大好一片,最終卻只能在村子裡當個教書先生,一生碌碌無為,老來疾病纏身,還要謝你這個親弟弟願意給錢看病。」
吳庸否認:「殿下何出此言?老臣萬萬不會行此不仁不義之事,定然是有人陷害於臣!」
皇帝把那幾張證詞看了又看,咋舌:「吳庸啊吳庸,看不出來,你說太子下手狠毒,我看你可比太子狠毒多了!梁王世子頂多在床上躺幾天,立馬又能活蹦亂跳。而你,你這是偷走了你兄長人生中最重要的幾十年啊!」
了了說:「你何必狡辯,我也不會聽你這片面之詞。」
吳庸深知此事決不能流傳出去,他心一橫,大聲道:「陛下與殿下冤枉老臣,可憐老臣一腔碧血丹心,竟遭君王如此辜負,既然如此,老臣願一死以證清白!」
說著便往不遠處的柱子撞去,旁邊的大臣跟內侍七手八腳去攔,皇帝抖摟著手裡的證詞,搖頭說:「不愧是親兄弟,你兄長還真了解你,他說你為自證清白定會使苦肉計,橫豎他妻兒已死,自己孤零零一人,便先自盡去了,還邀你早日與他團聚。」
吳庸腦門上鮮血四濺,皇帝這話一說,他沒法再繼續往下演,只得白眼一翻先暈過去再說。
皇帝把那證詞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嘖嘖有聲:「這樣吧,未免諸位愛卿認為是太子偽造,朕這就讓人傳閱,你們都看看。」
那證詞當然不是偽造,也確實是吳庸兄長親手所寫,只不過他寫證詞時,旁邊有人提點而已。
吳庸當了幾十年光風霽月的正人君子,幼時的事情便全忘了,這種事查並不好查,但只要往深了一扒,兄長數次大考都出事,最後得利的是誰,說這其中沒做手腳,了了不信。
頑固派中,屬這吳庸最愛跳,就算他真的什麼都沒幹,了了也會讓假的變成真的,畢竟吳庸說了,片面之詞不可信,他若想辯解,只管辯解去,想必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要苦惱於如何挽回崩塌的聲譽了。
沒人想到太子手中竟然有吳庸兄長的證詞,她是什麼時候拿到的?又是怎麼拿到的?若真如話中所講,那此事這般隱秘,太子用了什麼手段查得如此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