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韓六娘並沒有被安慰到,只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她都不知道秀秀去了哪裡!
那嫁衣還在屋裡的桌上擱著呢!這樣大的婚事,若是新娘子沒了,韓六娘都不敢想像夫君的顏面要置於何地,萬一東章山莊因此與夫君起了嫌隙又要如何?此時此刻,她心中真的對女兒產生了怨懟。
這樣好的親事,這樣優秀的夫君,這樣的榮華富貴,你偏偏不要,偏偏要逃!
怨懟的同時,韓六娘心裡還有些微弱的希望,因為了了曾說過,婚禮她會主動出現。如今吉時未至,韓六娘也只能寄希望於女兒真的言出必行,不會缺席。
姑蘇夫人看出了異樣,可左右人多眼雜,不好去問。
眼見吉時已到,新娘子卻遲遲不見蹤影,喊禮的喜婆汗如雨下之際,不知從哪兒傳來一道厲聲:「越人瑾!你出爾反爾,負心薄倖,今日我便要與你說道說道!」
大廳內眾賓客因觀禮都十分安靜,因此這忽然響起的聲音便顯得尤為清晰,更遑論對方說話時還運了內力,其聲振聾發聵,賓客們無一不驚!
待來人現身,大步跨過門檻,眾人才認出來她是誰,禁不住交頭接耳的討論。
「這,這不是那魔教眾人麼?」
「是魔教的右護法婆娑女!」
「她怎地會在這兒?」
「聽說她許久之前便對修羅刀越人瑾一見傾心,之後便追著人家跑,原來竟是真的!」
「這兩人難道真有私情?」
來人一身紅裙,露出一雙纏繞著金環的胳膊,滿身怒氣遮掩不住,正憤恨地盯著上座的越人瑾,「越人瑾!你給我出來!」
比所有人更震驚的是韓六娘,她完全不知道來人是誰,更不知這女子為何要直呼自己丈夫的姓名。而越人瑾看到女子後,恍如夢醒:「阿鯉——」
「你說你不日便歸,我足足等了半年,也不見你回來!」
婆娑女字字泣血,她死死盯著越人瑾,又看向韓六娘,指著韓六娘道:「這便是你失信於我的理由?越人瑾,你食言便食言,何須耍著我玩,哄著我在谷中痴痴等你?你、你可知……」
她說著,面上竟落下兩行淚來,看起來格外令人憐惜。
越人瑾越聽婆娑女的話越不對,他連忙道:「阿鯉,失信於你,是我的不是,但這期間出了一些意外,我……」
沒等他說完,韓六娘便扯住了他衣袖,儘量用平靜的語氣詢問:「夫君,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