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老將軍是最慌張的那個,他原本還想修書一封派人送至牡陽郡,但皇帝生怕他們兩家與那兩個亂臣賊子裡應外合,早派人將兩座府邸圍了個水泄不通,連只蒼蠅都不放出去。
岳老將軍無法確定岳風的想法,更不知岳風究竟要怎樣做,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岳家的女兒會生出不臣之心,也許是皇帝誤會了。
詹家這邊則是罵聲比較多,詹知理冷眼看著,從前被老太君抱在懷裡誇獎的姐姐,如今已是害詹家晚節不保的罪人,老太君似乎忘了她曾經多麼喜歡那個孫女,正面目可憎地咒罵著詹明德是個孽障,連一向清高穩重的大伯都在後悔當初不該生詹明德。
詹知理垂著頭站在一旁沒有吭聲,她嘲諷地想:姐姐是你生的嗎?姐姐的母親早早就去了,您作為父親,隔了不到一年便娶了新婦入門,衣食住行不見操心一點,如今倒是大言不慚地擺上父親的架子了。
「知理!」
好端端的,火忽然燒到了一旁的詹知理身上,詹大人質問她:「你素來與明德要好,明德有什麼心思,你應當最先知道,你說,她究竟是什麼意思,是想害死所有家人嗎?」
詹知理早想好了要如何回答,對於大伯父的質問,她露出有點不安的神色:「明德姐姐離京五年,我們都沒有聯繫過的,所以我,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麼。」
說話間,眼淚在眼眶直打轉。
詹二老爺一瞧,連忙護住女兒:「大哥,你這就不講理了,你家女兒闖的禍,問我們二房的知理做什麼!」
詹三老爺則還對詹明德抱有一絲幻想:「大哥,也未必明德當真就要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她一個女兒家,日後嫁了人還需娘家給她撐腰,這等損人不利己之事,興許是有人暗地中傷也說不定。」
詹大人焦躁地來回踱步,他現在連府門都出不去,更別提是打聽外面發生了什麼。
就這樣,又過了幾日,被派來圍府的官兵越來越多,兩家人也越來越慌,就連岳家被送到莊子上靜養的二爺跟長男都沒能逃過,皇帝這是要動真格的了!
一直到詹大人焦躁地快禿頭,詹知理才怯生生地開口:「大伯……我有個想法,不知有沒有用。」
詹大人也是病急亂投醫:「有什麼話你只管說。」
詹知理便道:「正如旁人所說,岳風與明德姐姐都是女子,嚴格來講,其實不算我們兩家的人。眼下形勢嚴峻,皇上估計是不會放過我們了,我們還是要自救。」
這個道理詹大人何嘗不明白?他實在不懂女兒究竟想做什麼!
好好的皇后硬是折騰沒了,錦衣玉食的日子也不要,非要跑到千里之外的牡陽郡去吃苦,剛做出些成績便恃才傲物,她是瘋了嗎,連家人的死活都不顧?
詹知理就說:「若明德姐姐當真存有異心,那便只有一個法子,興許能換得兩家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