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昂,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吳慎終道。
「你說。」祁昂咬牙道。
「我喊一二三,你抱著小姐往下滾,不能有一刻的猶豫,能做到嗎?」
「你喊。」
吳慎終在瞄準鏡里確定了一個位置,根據他的經驗,綜合剛才的彈道,這個範圍的誤差不會超過五米,機會只有一瞬間。
「一、二、三!」吳慎終沒有間隔地喊完了三個數字。
「你他媽喊這麼快!」祁昂忍著劇痛一邊罵著,一邊護著白洋直接從舷梯上滾了下來,早有準備的巴雷撲過去擋在兩人身前。
同一剎那,一顆子彈打在了祁昂的腳邊,吳慎終的瞄準鏡里也終於出現了一閃而過的光,他冷靜地扣動扳機,四五百米外的樹叢里,不和諧的暗紅色噴濺而出,樹叢一陣抖動,然後徹底沒了動靜。
安靜了半分鐘,確定沒有其他追擊的人,巴雷才扶起祁昂,拉起白洋飛快地衝進了飛機。
吳慎終也收起狙擊步。槍,躍下車頂,幾步跨進了飛機。
飛機滑向跑道,最終飛向蔚藍的晴空,擺脫了這裡的一切。
白洋半跪在祁昂身邊,咬唇看著巴雷拿出緊急醫療箱給祁昂處理傷口。
「忍著點,沒有麻醉。」巴雷拆出消毒紗布,撕成細條,團成蠶豆大小的團,泡進碘伏里,然後用鑷子夾出來,一個一個塞進祁昂大臂上的血洞裡。
「唔!」祁昂瞬間繃緊,脖子上青筋暴起,大汗淋漓,抓著扶手的手用力到血管都要破皮而出了,失血讓他面無血色,手腳冰冷,簡直像是變了另外一個人。
白洋看著那個血肉模糊的傷口,止不住地輕顫,卻沒有流淚。
巴雷給傷口裡撒上止血藥粉,開始用紗布一圈圈纏繞傷口,「已經算是很幸運的了,子彈沒有留在裡面,也沒有傷到動脈,先做止血,等到了曼谷要先去醫院縫合傷口,不然氣壓變化再引起出血就麻煩了。」
白洋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等巴雷走後,她就去淘洗了毛巾過來,輕輕擦拭著祁昂胳膊和手上沾到的血漬。
因為沒有打麻藥,再加上飛機升空引起的氣壓變化,祁昂整條胳膊都脹痛難忍,好像胳膊裡面有個獨立的心臟一樣,一直不停地突突直跳,連帶著他的太陽穴也在一突一突跳得直疼,他竭力地忍耐,儘量不表現出很痛苦的模樣,安慰著白洋,「我沒事,這點傷不算什麼。」
「這還不算什麼?要怎麼樣才算什麼,像照片上的壞蛋那樣,腦袋開花,才算什麼嗎?」白洋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要是今天沒有人接應我們,我們是不是就被困死在酒店了?你老實跟我說,你到底來緬甸做什麼?」
祁昂閉上眼睛,「洋洋,我真的疼得要死,你就讓我緩一緩吧。」
白洋眼眶有些紅,她看著祁昂的樣子又生氣又心疼,最後扔下一句「你不想說就算了」,跑去坐在了吳慎終身邊。
吳慎終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他也希望白洋能從祁昂那裡問出來點什麼,總不能不明不白地被追殺一場。
祁昂心裡無奈,但失血讓他有些失神,他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地半睡半醒,每次睜開眼都會下意識地看向旁邊的白洋,可白洋卻始終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他陡然生出一種恐懼,甚至分不清是身上痛還是心裡痛,伸出手去想要將白洋拉進懷裡,卻只覺得指尖到對方仿佛咫尺天涯,怎麼也夠不到。
「洋洋……」他含混不清地念她的名字,也不知有沒有發出聲音,連他自己都聽不見。
也是,他從一開始接近她的目的就不單純,就像吳慎終說的,自從和他認識,她幾次三番遇到危險,這次甚至在異國他鄉被追殺,被狙擊手瞄準,這樣的經歷對誰來說都是一個噩夢,她不離不棄,全身心愛慕,而他卻連基本的坦誠都做不到。
白洋肯定是受夠他了,她再也不會留在他身邊了……
祁昂看著白洋的方向,眼睜睜望著她越來越遠,直至消失在他眼前,他心裡一陣絕望和悲慟,好像墜入地獄,渾身灼燒般的痛。
「祁昂?祁昂!」
白洋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他仿佛靈魂歸體一般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熟悉的喜歡的臉,又愣又懵,半天都發不出聲音。
「祁昂你怎麼了?你能聽到我說話嗎?」白洋被他嚇哭了,輕輕拍著他的臉,「你說話呀,你別嚇我……」=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