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夕苦澀抿唇,搖搖頭,「你們闔家團圓,我去了不合適。」
尤瑾抬眸望向她,「你是小芽的母親,有什麼不合適?」
宋晚夕低落地垂下頭,「你父母並不想見到我,更何況吳薇薇的爺爺家在同一條村,如果他們也回去過節,遇見了挺尷尬的。」
尤瑾平靜如水地說:「吳薇薇跟安南結婚了。」
宋晚夕愕然,像點了穴似的,愣愣地望著尤瑾。
怎麼可能?
吳薇薇那麼愛他,愛得死去活來的,怎麼可能跟安南結婚了呢?
上次在大理見到吳薇薇,她還跟著尤瑾出差,同住在一間套房裡,給他熨燙衣服呢。
她以為,吳薇薇跟尤瑾在一起了。
而她也是沾了女兒的光,才得以安全地躲在他的庇護之下,暫時避開危險。
「你……」宋晚夕疑惑地試探,「會難過嗎?」
聞聲,尤瑾冷冷笑了。
他的笑意格外冰冷,帶著一絲嘲諷的氣息。
一言不發地凝望宋晚夕,眼底帶著一絲怒意,拳頭緩緩收緊,欲要破口而出的話又卡在喉嚨處。
宋晚夕,能讓我傷心難過的由始至終也只有你。
即使說了,她也不會在乎。
他的驕傲和自尊心不允許他再伏低做小,去當一隻沒有任何回報的舔狗了,便淡淡地開口說:「你也收拾行李,一起回去,大概一周時間。」
宋晚夕還沒來得及拒絕,尤瑾便起身離開餐桌。
望著他淡漠的背影,宋晚夕感覺心裡隱隱的悶堵難受。
好像,經過昨晚上,兩人的關係依然沒有任何改善。
第二天早上。
宋晚夕收拾好行李,帶著女兒,坐上尤瑾的車,離開別墅。
轎車剛開到大鐵門外面,轉彎之際,一個身影突然從灌木從中衝出來,擋在車輛前面。
尤瑾急忙踩剎車。
宋晚夕和小芽都被嚇一跳。
跟在後面的保鏢車快速停下來,幾名保鏢快速上去,拉扯擋路的婦女。
而這位擋路的老婦人,正是宋晚夕的母親。
三年沒見,她似乎滄桑了不少,眼神的犀利不減。
宋母哭喊著:「女兒啊,媽媽找了你三年了,你為什麼不見媽媽?你為什麼不聯繫媽媽啊?」
真是破天荒的事。
宋晚夕被這位沒有血緣關係的養母搞得一頭霧水。
尤瑾並不知道她和宋母沒有血緣關係這件事,「是你媽,讓她上車再聊吧。」
宋晚夕立刻拒絕,「不用。」
她推開門下車,走到宋母面前。
幾名保鏢守在宋晚夕身邊,不遠處的便衣警察也開始緊張起來,走下車看著。
宋母突然感覺附近的男人多了起來,而且個個都精壯魁梧,眼神犀利。
她吞吞口水,擠著眼淚走到宋晚夕面前,卑微地握住她的手,聲淚俱下:「女兒啊!媽媽錯了,媽媽錯得離譜啊!媽媽這三年一直在找你。」
宋母緊緊握著宋晚夕的手,身軀佝僂著,一臉悲痛。
宋晚夕很平靜,一言不發地看著她表演。
「自從你離開之後,閱寧這個不孝女就不再管我了,她把我從別墅趕出來,不認我這個媽,甚至跟她的粉絲說是我把她賣掉,用悲慘人設來吸流量,害我被她的粉絲網暴。」
「還有廖雪這個毒婦,自從嫁給你哥之後,就暴露出惡毒的真面目,每個月只給我一點點錢,不讓我住到他們新買的房子裡,不贍養我,也不照顧我,我年紀大了,孤寡老人走投無路了,女兒啊……你以前最孝順媽媽了……你一定不會不管媽媽的……」
宋晚夕神色平靜,「你是不是忘了,你不是我親媽。」
宋母壓著怒意,「我對你有養育之恩啊。」
「在我還沒找到你偷拐嬰兒的罪證之前,你就應該好好享受你剩餘的自由時間。」
「你以怨報德,你是白眼狼,我當初就不應該可憐你,更不應該跟你那個重男輕女的父母交換孩子,我就應該看著你被親生父母溺死在水缸里才對。」
「真當我是傻子嗎?是偷是換,你我都心如明鏡,送你進監獄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宋晚夕冷冷地放下話,轉身要走。
可剛轉身,便看到尤瑾站在她身後,面色清冷,眸光幽深。
他全聽見了吧?
宋晚夕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
三年前沒有選擇告訴他,如今他知道與否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