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瑾把自己的行李全部塞入宋晚夕的箱子裡,牽著她的手,拎著行李箱下樓。
客廳里,穆卓聞聲而起,站姿筆直,儀態端莊地看著尤瑾,眼神堅定但不鋒利。
尤瑾見過宋晚夕很多男同事,幾乎都是文弱書生款,而這位同事,感覺不像每天埋頭在實驗室的知識分子。
倒像是軍人。
靠近後,宋晚夕介紹道:「這位是我前同事,穆卓。他是……」
宋晚夕在介紹尤瑾的時候,遲疑了兩秒,一時間不知道用什麼身份來介紹他會更合適。
前夫?男朋友?還是直接說出名字就行?
在宋晚夕糾結的縫隙,尤瑾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我是宋晚夕的老公,尤瑾。」
宋晚夕一怔,錯愕地看向他。
他從容自若,自信且沉著。
穆卓與他握手,禮貌道:「你好,尤先生。」
尤瑾在穆卓眼底只看到正義凜然的坦蕩,心也安穩了些許。
他們跟小芽道別,叮囑保姆和保鏢照顧好小芽,也吩咐保鏢去接尤奶奶過來。
安頓好家裡的事,他們坐車去往機場,與顧皓澤會面。
五萬英尺的高空上,飛機穿過雲層,穩定飛行。
寬敞的機艙里,長方桌上擺著食物和飲料。
宋晚夕和尤瑾並肩而坐,穆卓和顧皓澤坐在他們對面。
宋晚夕感覺氣氛有些怪,但又說不出哪裡有問題。
或許是大家跟穆卓還不太熟悉,有些生疏且客氣。
又或許是尤瑾對顧皓澤的態度不太好,有些冷淡且隱晦的敵意。
但大家都是成熟且穩重的成年人,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得很足。
顧皓澤跟穆卓閒聊醫生這個職業,他口渴了,拿起礦泉水才發現喝完了。
他左右看著。
宋晚夕注意到,立刻起身,「我給你去拿。」
尤瑾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神色微微泛沉,望著顧皓澤,語氣略帶不爽,「你後面的冰箱裡,自己去拿。」
顧皓澤早就察覺到對方的醋意,抿唇微笑,對宋晚夕說:「我去拿,你坐著吧,不用照顧我。」
宋晚夕緩緩坐下。
尤瑾輕嗤氣,握著她的手腕一直沒鬆開,轉臉看著窗外的天空。
顧皓澤拿著礦泉水坐回位置上,擰開蓋子喝上一口,「好久沒見小芽了,她現在還記得我嗎?」
宋晚夕:「太久沒見,應該不記得了。」
顧皓澤淺笑著說:「我記得上次見她,還在學說話,連叔叔都不會喊,只會喊爸爸。」
宋晚夕感覺手腕的力道不斷加重。
她看向尤瑾。
尤瑾的臉依舊向著窗外,氣場深沉,或許意識到弄疼她了,鬆開她的手腕,雙手放到桌下的大腿上。
穆卓好奇問:「你是婦產科醫生,晚夕生孩子也是你接生的?」
宋晚夕尷尬一笑,連忙搖頭,「不是。」
顧皓澤倒坦然自若道:「我是想替她接生的,但她太保守了,不要男醫生。」
穆卓理解地點點頭,笑道:「你這個職業確實特殊,很多女人都接受不了,說真的,我以後若是有老婆,老婆生孩子的時候讓男醫生接生,我估計也有點心裡膈應。」
顧皓澤不以為然:「在我們醫生眼裡,不分男女,只是一具正常構造的身體,生育是人類女性最正常的過程,沒有什麼特殊的。」
穆卓點頭認同,沉默下來,結束這個話題
顧皓澤看向宋晚夕,認真問道:「要帶小芽回來定居?」
「嗯。」宋晚夕點頭應聲,「有這個打算。」
「我很想小芽。」顧皓澤坦蕩地說:「以後多見面。」
他話剛說完,尤瑾清冷的眸光射向他,眉心緊鎖,語氣極冷,淡淡道:「沒這個必要。」
顧皓澤勾唇淺笑,帶著挑釁的口吻:「尤先生別誤會,我跟宋晚夕只是好朋友,感情很純粹,我也很喜歡小芽,多來往友情才不會淡。」
尤瑾不屑冷笑,反問:「男女主之間,有純粹的友情嗎?」
顧皓澤抿唇思索,遲疑幾秒後,「到底有沒有,尤先生應該比我更了解,畢竟你跟吳薇薇有著三十餘年的友情,住在一起也有三年,不是嗎?」
尤瑾拳頭一握,眸光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