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鬆開雙手:「那哥哥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快去為宴會做準備吧。」
席拉行禮告別。
安惜年跟在她身後朝議事廳的門走去,途中聽到身後王子和貴族們在向新人們介紹提諾國的一些特產。
很快,閒聊聲被關在身後。
席拉定定站在走廊,忽然閉上眼。
安惜年身體晃動,瞬間就來到席拉的臥房。
臥房面積頂安惜年曾經的家三個大。
也許在城堡里這種規格算不上什麼,但是安惜年為壓制暴怒的情緒,必須立刻抓住這點,開始讓自己酸起來。
不然她可能要打破「不可背叛主人」的禁忌。
因為此時在體內肆虐的情緒,正讓她想要攻擊破壞眼前的一切。
從那個會動會發聲的活物開始。
席拉瞥安惜年一眼,往占據一整面牆的碩大嵌入式衣櫃走去。
「你比我想像的更容易被操控,也更能忍。」席拉說,「你很奇怪。我喜歡。首席給我找了個不錯的新人。」
她已經收斂一切表情,恢復冰冷雕刻的模樣。
只是,剛剛在議事廳時絲毫沒有異樣的手,此時垂在身側,攥得指甲嵌入掌心,刺破皮膚,流出鮮血。
糜爛刺鼻的玫瑰味道在空氣中爆發開。
一滴鮮紅落進純白軟毯。
安惜年肩前的玫瑰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閉合成含苞的狀態。
她能感到控制著自己身體的那股莫名力量頓時消失。
身體的控制權恢復後,她下意識抬手撫摸花瓣,指尖傳來柔軟順滑的觸感。
根據現在經歷過的情況來看,這朵玫瑰,既能轉移公主的憤怒,又可以控制她的身體。
對方情緒波動越大,花越盛放。
對應的,可能對於她身體的控制程度也越強。
但是,為什麼公主要說「願這朵玫瑰永不盛放」呢?
把她當情緒處理器,再像木偶一樣進行操控,不是很好用嗎?
難道副作用是雙向的,在她忍痛的時候,公主其實並不好受?
「在想我為什麼要用你?」席拉忽然出聲,打斷了安惜年的思考。
安惜年習慣性地直視席拉。
這舉動極其冒犯,席拉卻沒有計較,反而露出無聊的表情。
「不能言語,真是無趣。」停頓片刻,公主對安惜年招手。
安惜年猶豫,還是向對方走去。
席拉繼續說道:「我的騎士團,現在正在幾個邊陲小鎮討伐魔物,無法待在我身邊。」
「好在你即使未經訓練,也足夠好用。」席拉總結,眉眼間露出滿意。
突如其來的解釋讓安惜年摸不到頭腦。
怪異居然會好心到向她說明行動原因?
但安惜年按下不表,帶白億來到公主面前站定。
席拉抬手揮動一下,幾扇高大的衣櫃門一齊緩緩開啟。
衣櫃裡面有一條通往換衣間的走廊,兩側的禮服琳琅滿目,保守估計也有上百套。
首飾展示櫃中的各種寶石,即使在避光的地方也閃耀著星芒。
甚至連最小巧的髮飾,都是鑲嵌著奪目碎鑽的。
這是安惜年第一次親眼見識到活生生的公主的生活,一時被這衣櫃的畫面震撼得說不出話。
她怎麼都想不到,小時候看過的那些公主電影裡的片段,居然算是比較保守的。
【可惡的有錢人。 】
肩上的玫瑰已經閉合,安惜年不需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卻還是發出了酸溜溜的感慨。
白億聽到安惜年的心音,從布袋裡探頭出來看過一眼,又不感興趣地縮了回去。
席拉背對安惜年一路往深處走去,手指凌空點動。
幾套重工禮服搭配上對應的首飾,從兩側滑出,跟在席拉身後飄動,直到她來到走廊盡頭的圓形房間。
禮服在她眼前一字排開。
席拉問道:「黃昏時的宴會將邀請王國所有能趕來的貴族,當然還會有斯托恩國的使者們出席。騎士,你認為哪一套適合這種場合?」
安惜年思考片刻,指向一套水藍色的。
公主點頭,手指輕動。
那一套水藍色的禮服和它的配飾,直接被扔到走廊上。
安惜年:「……」
席拉:「騎士,在剩下這幾套里……」
幾分鐘後,席拉用排除法,終於選定一套漸變玫瑰色的禮裙。
席拉站上中央的墊腳台,展開雙臂:「騎士,可以為我更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