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個……】
安惜年心裡不是滋味,抱歉地對圓盤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
圓盤頓時開心起來,在原地旋轉幾圈,咻咻飛出治療室。
安惜年從沒見過這樣奇特的攻略者,目送它一路離開。
忽然,她的手被輕輕托起。
安惜年的呼吸一頓,眼瞳轉動。
她看到白億正半跪在她床邊,與她十指相扣,兩手把她的手握在中間,抵住額頭。
像是在以此汲取維持生命的力量。
鴉頭人把針筒里的試劑推完,拍拍白億的肩,把空間留給這對搭檔,不忘貼心地把門關上: 「我會把監控關掉。」
治療室陷入寂靜。
安惜年注視白億緊閉的雙眼,感受對方的拇指指腹在她手背摩挲的觸感。
白億的指尖在發抖。
她受傷已經是家常便飯,但好像還是第一次看到白億怕成這樣。
對了,剛才鴉頭人說她昏迷了三天。
那難怪白億會是這幅反應。
身體的力氣已經恢復一半。安惜年強撐著床面起身。
在白億慌張地想要阻止時,她半撐起身體,抬手摸上白億的頭。
【好久不見。 】
安惜年望向琥珀色的眼眸,看到她自己在裡面微笑的倒影。
【白塔蠻廢物的,居然沒立刻把我治好,讓你擔心——】
心音被搭檔撲上來擁抱的動作打斷。
白億毛茸茸的腦袋埋在安惜年肩上,為了讓自己與安惜年貼近的面積最大,左腿甚至都要撐到床上。
內側粉嫩的獸耳在安惜年眼前不住顫抖。
虎尾也在安惜年腰間纏上兩圈。
自從父母為了保護她而死去,安惜年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得到過一個擁抱。
可無論隔多久,這種讓心臟距離最近的姿勢,總會立刻焐熱□□之內的靈魂。
安惜年緩緩閉上雙眼,抬起手回應白億的擔心。
許久之後,安惜年問道:【你的腿怎麼樣了? 】
白億的聲音沙啞,張嘴的幅度很小,讓他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撒嬌。
「已經痊癒了。回到白塔的半小時後就痊癒了。」
說著,貓科動物的習性顯露,他不滿地在安惜年肩頭蹭來蹭去,落上去的淚滴被抹開。
「所有人都在當天恢復過來,只有你睡了這麼長時間。」
抱怨過後,他又開始後悔:「我也不是怪你,我就是……」
【我知道。 】安惜年捏捏白億的後頸,又拍兩下自己的大腿。
白億心領神會,立刻變成幼崽,把自己盤成一團,安心地窩在安惜年腿上。
安惜年眼疾手快地撈過白億失去支撐的衣服和褲子,搭在床邊。
小老虎的眼睛還是紅紅的。
她垂眸撫摸白億的背為對方舒緩情緒,自己的心情也不可思議地寧靜。
可惜,即使現在胸口被幸福填得滿滿的,正事還是要說。
安惜年點點白億的尾巴根:【白億,我有事想聽聽你的判斷。 】
白億耳朵一抖,抬頭注視安惜年。
【你還記得這次任務最開始時,觀眾用柳夢夏做賭局的事嗎? 】
白億點頭:「任務結算的時候你已經被緊急送去治療了,但是後來我看我們的帳戶里多出很多晶體。」
「賭局是你贏了。」
安惜年搖頭:【我不是想說這個。 】
【當時我提出參與賭局,觀眾也同意之後,直播系統來找過我。 】
白億一愣。
【它警告我以後不要做出這種事情,因為我不配和觀眾處於平等的位置。 】
【然後,它說了這樣一句話。 】
安惜年的墨色眼瞳里暗炎翻湧。
她把當時直播系統的話,一字不落地用心音複述出來。
【直播,和白塔里,#039都#039有自己的一套規矩和等級分配。 】
一句話被安惜年刻意加過幾個重音,足夠白億理解她的意思。
白億瞬間從安惜年腿上站起,全身毛髮炸開。
白虎的鬍鬚顫動,做出吞咽的動作:「……意思是。」
「白塔是獨立於直播系統存在的?」
安惜年目光灼灼,頷首:【嗯,我是這樣想的。 】
這也能解釋她一直以來認為違和的地方。
一是「準備室」這個地方的存在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