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句話已經寫完,被系統和觀眾們捕捉個正著。
「各位,是這樣的:這位純種人類,和一個獸人綁定成為了固定搭檔。」
「大家都知道的,固定搭檔會共享致命傷,因此她才這樣問。」
「……其實之前有幾次,獸人身陷危機時,這位純種人類可是會失控到豁出命去救人。」
系統讓語氣扯出笑,卻掩藏不住其中的惡意:「肯為對方獻出生命,確實是很感人的情誼呢。」
不是的。
她不該願意為任何人獻出生命。
恐懼排山倒海地向安惜年兜頭灌來。
系統的話讓腦海中不斷閃出每一次她拼命的畫面。
鮮血四濺,遍體鱗傷。
她本以為自己的行為是出於她和白億綁定,還有對白億產生的惺惺相惜的好感。
但現在回想起來,每次她都不管不顧。
她根本沒考慮過「共享致命傷」。
被白億的血刺激到全憑身體本能行動之後,她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哪怕賠上命,也不要她珍視的人再次離她而去。
「距離投票結束僅有——三,二……」
「一。」系統的最後一聲倒數的語調降下來。
停頓片刻,裹挾愉悅和興奮,系統再次出聲:「投票排名已確定。那就讓我們從第三名開始吧。」
五條鎖鏈襲向安惜年,鎖扣住她的脖頸以及四肢。
安惜年被騰空吊起。
隨吊起的動勢,有一陣氣流從她面前吹過。
「純種人類能活過好幾個任務,確實會讓人感到好奇,對吧?」
「其實我也很奇怪呢。她似乎擁有普通純種人類不該有的力氣。」
「那麼,話不多說,就按照各位所希望的,來解剖吧~」
數十把無形的手術刀同時落到身體各部位,迅速划過。
安惜年的呼吸開始急促。
手術刀割開四肢和軀幹已經被火燒過、又被安惜年生生掙開的爛肉,再橫向刺入皮下,進行剝離。
工具不會遲疑。
如同為家畜脫皮,它們在安惜年的身上一刻不停地操作。
僅五秒的時間,安惜年正下方的地面掉落一片又一片的黏連肌肉的皮膚。
而後,那些焦皮和爛肉又被澆上新鮮滾燙的血。
系統語氣輕鬆地聊天:「說起來,這次怪談任務的一位參與攻略者,好像也想做我們此刻正在做的事情呢。」
「畢竟看到一個不符合常理的生物,第一念頭就是會想要解剖開,看看它的構成。各位尊貴的觀眾,認同我的說法嗎?」
安惜年痛到渾身顫抖,奮力掙紮起來。
一瞬,她猛地抬頭。
臉上的皮也被剝去近半,從白億那裡換來的眼球陷在眼窩周圍的肌肉群里,被整顆展示出來。
「哈哈哈,用戶524您喜歡這樣的?確實很好看呢,您真是好眼光~」
「眼睛顏色不一樣是有說法的喲。感興趣的觀眾,可以去看目前這場直播的實時回放。」
「想仔細對比兩隻眼球的不同?當然沒問題~」
不可視的擠壓驟然襲來。
安惜年的兩顆眼球被生生摳出來。
身體起了應激機制,安惜年昏迷過去。
……
再次醒來時,傳進耳朵的仍然是系統的動靜。
「下面該是排名第一的玩法了……哇,用戶2的所有票數都投在這裡了呢。」
此時安惜年已經回到地面,像個被隨手一扔的娃娃,四肢呈現詭異的角度。
而她的眼睛不知什麼時候被系統恢復,視野清明。
她試圖活動身體,卻只能感受到似有若無的微風,一刻不停地從裸露的肌肉上拂過。
「看樣子是已經醒了,視覺也沒問題。」
隨系統的話,一隻無形的手托起安惜年的下頜,強迫她抬頭。
「來。」系統抑制不住笑意,「該往這裡看了。」
安惜年眼前是一片巨大的投影。
投影里的背景,正是不久前她還身在其中的城市。
而畫面的中央,是她最為珍視的搭檔。
#039白億……#039
安惜年意識昏沉,動起雙唇無聲呼喚對方的名字。
「懲戒開始前,你問過這些傷會不會施加在你的搭檔身上,對吧?」
「我還沒有回答過你呢。」
「答案是。」
系統來到安惜年耳邊輕吟。
「會的。」
癱在地面的手指開始抽搐;起伏甚微的胸口已經乾涸,卻因鼓動而撕裂,再次湧出大股鮮血。
她眼睜睜看著投影里的青年被拷上鎖鏈,再提到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