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雙唇開啟。
「會——」
在發出第一個音節的瞬間,尼絲的嘴被黑衣人套上來自星際位面的、最堅實的口枷, 喉嚨處同時被緊實的束縛帶箍住,只留下容細小氣流通過的餘裕。
她無法發聲。
這一瞬間,尼絲的腦海里生出一個突兀的念頭:【安惜年的每一天就是現在這種感受嗎? 】
於是,她學著安惜年的做法。
既然口不能言,那就用全身來表達自己。
交流的媒介不只有語言而已。
尼絲的視線落向地上已經面目全非的屍塊,再抬眼,直視星際軍。
原本面色崩潰的星際軍,在接觸到尼絲的目光之後,忽然動作停滯。
星際軍緩慢地挺直身體,回望尼絲。
尼絲被堵住嘴、扼住喉,星際軍耳邊卻響起低語。
簡單而又平直,展示著尼絲最真誠的許諾:「會有的。」
星際軍的身體像是脫力一樣左右晃動,勉強立在原地。
她的視野里,那位攻略者協會會長被黑衣人套上人形禁錮籠,而後逐漸拖行遠去。
一滴液體墜落在地的微弱聲音,不可思議地清晰傳到她的耳中。
她回過神,低頭看向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被攥得出血的掌心。
那上面橙紅色的血,像是綻放在手上的火焰。
焰色正欲燃燒。
-
柳夢夏在沙發里縮著。
她面露焦慮,牙齒不停啃咬自己的拇指指甲。
視野里鴉頭人的鞋在即將經過時停住。
無奈的聲音很快從柳夢夏頭頂響起:「別咬指甲。」
柳夢夏回神似的猛抬頭,茫然盯著邊緣已經不規則的指甲看。
她以前可沒有這種習慣。
在原本世界裡,被負責人警告如果當天研發不出殺傷力成倍的武器,她就要被丟出收容區域去見死神時,她焦躁到嘔吐,卻從沒有咬過指甲。
「是跟左星河學的吧。」嚴於音在另一張沙發上坐著修改數據,視線甚至沒有離開屏幕,「那人壓力大了,就會咬指甲。咯吱咯吱的,有時候坐在他身邊,我都感覺自己被裝在土豆袋子裡,旁邊就是糧倉老鼠。」
鴉頭人調侃:「你不是不喜歡別人說你是土豆嗎?」
嚴於音保存好數據關閉屏幕,起身來到柳夢夏面前。
她隨手一划,把剛才處理好的數據傳給柳夢夏。
同時她輕笑著開口:「現在這種時候就要趕快把這些笑話用完,不然連後悔都沒機會。」
鴉頭人裝模作樣地撓撓頭:「你說的對。那我在啃指甲的左星河身邊的時候……唉,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絕妙的比喻。」
嚴於音擺手:「反正他已經摔成一塊一塊的了,在下去陪他之前,你有的是時間想。」
鴉頭人哈哈一笑:「也是。」
柳夢夏安靜地坐著,聽面前的兩個人以最稀鬆平常的輕快方式,談論他們兩人曾經的同伴。
左星河是協會的武裝部負責人,高層之一,也是柳夢夏加入攻略者協會之後,除嚴於音外接觸最多的人。
她知曉協會這次的全盤計劃,細化到每一步都刻印在她的腦海里。
可直到剛才聽兩人閒聊似的你來我往,她都沒有「左部長已經死亡」的明確認知。
跟左星河一起花費幾百個小時,五個小時前才正式宣告完工的武器,分明就裝在她的口袋裡。
五個小時之前,那個人還在向她討教,試圖發現武器部件的更合理組合。
柳夢夏把手探進口袋,指尖觸碰到硬物。
一瞬間,她的下唇忍不住向上用力。
鴉頭人蹲在她面前,抬手拭去她的眼淚:「怎麼還哭了?」
嚴於音坐到她身邊,輕拍兩下她的肩。
沒人關心還好,可收到兩人的安慰,就像往湖裡丟進一枚炸彈,讓柳夢夏苦苦壓制的情緒立刻激起百米水花。
氣流短促地刺穿她的喉嚨,讓音節堵在喉管,只有滯澀的哽咽聲不斷傳出。
「你和安惜年,兩位純種人類,是我們能見證的最珍貴的寶物。」嚴於音把掌心貼在柳夢夏膝蓋上。
嚴於音的眼眸垂下,看不到目光在此時是否有焦點。=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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