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顧自己這一生,年輕時趕上了好時候,在本地一家國企當上了廳級幹部,也算是意氣風發。
唯一一次不理智就是為了金竹笙。
那個女人秋水般的眼睛櫻桃般的嘴,細弱的腰肢不盈一握,雖然嫁了人,但卻別有一番滋味。
也許這是一段繞不過去的孽緣,自己為了她前途盡失,但他卻不後悔。
都怪紀允江那個老頭,要不是他打定了主意非要扳倒他,郝淮想,他不至於淪落至此。
當天晚上,值班護士來給郝淮扎針,恰好趕上隔壁床的病患嘔吐不止,陪護的家人和被病痛折磨的病患吵吵鬧鬧好一陣折騰,混亂中郝淮趁機偷偷藏匿了一個止血帶和一根針管。
等護士處理完隔壁床的病人,自己也忘了到底將這些東西隨手放到了哪裡,為了息事寧人她重新去拿了一套,回來時卻發現郝淮不在病床上了。
他順著早就踩好的點,觀察了一下空曠的過道,悄悄推開紀允江的病房門,閃身溜了進去。
那病房裡只住了老頭一個人。
屋裡非常暗,只有監護的儀器偶爾會發出一些滴滴的聲音。
老頭背著門,微蜷著身體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郝淮拿出止血帶,昏黃的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黑影倏地出手勒住紀允江的脖子,紀允江突然將低頭貼近下巴,轉身抬肘連續擊打他胸窩和腹部。
郝淮吃痛,突然鬆了手,眼前赫然是紀魚藻的臉。
一絲笑意爬上他的臉龐,他扥了扥手中的止血帶,突然出手甩了出去。
紀魚藻被那彈性的皮帶抽中了臉龐,滾落在地的她下意識去躲,轉過臉,鮮紅的一道血痕靜靜趴在她白皙的面龐上。
郝淮微抬了抬下巴,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雲淡風輕地說:「好久都沒活動活動筋骨了,你說是不是?」
不堪的記憶湧上心頭,紀魚藻突然覺得使不出任何力氣。
郝淮還在靠近,她卻只能後退。
「你爺爺呢?」
紀魚藻瞪著他,一句話都不肯說。
「很好。你一點都沒變,還跟以前一樣,是個犟種。」郝淮盯她像在盯一頭落入陷阱的小鹿,「不過,光嘴上狠沒用,你有那個跟我耍狠的實力嗎?」
郝淮突然伸手,一把揪住她上衣前襟,二話不說先甩了她一個耳光。
「賤貨!」
紀魚藻挨過巴掌的面頰火辣生疼,暴力是她的老朋友了。為了逃離這樣的恐懼,她上警校,學了擒拿學了格鬥。可是在這個老慣犯面前,學過的知識都在荒蕪。
她突然耳鳴,整個世界在眼前顛簸不已。
「我不是!你們才是!你憑什麼打我?」
郝淮掄圓了臂膀,高高舉起的手掌帶著兇狠的慣性如行刑般劈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