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知棠沒說話,即便他真不是故意的,可手機壞了這事她正愁沒一個發泄口。
她的憤怒不允許她現在做出解釋。
「還用知棠說?」季笙將泳圈暴力丟進他懷裡,「你什麼德行你媽我會不知道?」
「東西帶上去,在房間待著等我們回來。」
「憑什麼啊。你長了張嘴不會說話?」他的火氣轉移到趙知棠身上。
季笙踹了他小腿一腳,「上去,別讓我說第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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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式霖駕車找到了離酒店最近的一家手機維修店,老闆檢查後遺憾告訴趙知棠手機是徹底廢了。
唯一慶幸的是來得及時裡面的內存卡還沒燒壞,老闆讓她買個讀卡器將照片轉移出來就行。
徹底成了廢殼,他還問要不要順便讓他回收。
趙知棠拒絕,還是將手機揣進口袋。
回去一路沉默,季笙頻頻往后座看,到嘴的安慰在看到趙知棠表情的那刻又默默咽回。
遲俞坐在客廳沙發,電視機播放著下午檔又臭又長的家庭倫理劇。
掩映下傳來一陣開門聲。
「修好了?」他起身,雙手不由自主插進褲兜里。
「壞了。」季笙白他一眼。
趙知棠一氣不吭,換好鞋就往臥室走。
「誒,她什麼意思?」遲俞指著無視他的那道身影。
「你少說兩句。」
「壞了我也沒辦法啊,那古董機早該換了,她給我擺什麼臉色呢。」遲俞坐回沙發上,大咧咧攤開雙腿往椅背一靠,頭還在努力向後撇,「說了我會賠,最新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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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知棠返校前一天回房間果不其然在書桌上看見一個未拆封的手機盒子,墊在下方的還有一本她曾經給他的英語筆記本。
拉開抽屜,她將兩樣東西原封不動放在了白色翻蓋手機旁邊。
細想這次意外,罪魁禍首不是遲俞。
可她就是不舒服,不舒服他的態度,不舒服來遲家後他對她的種種針對。
她很想哭,可看著那部陳舊的手機卻怎麼也哭出來,麻木的一遍遍摩挲手機殼,她又開始想念趙昌鳴了。
如果他還在……這根本就不是手機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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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知棠直到中考結束才回遲家,第二天尤素便千里迢迢來家裡找她,說要陪她去店裡買新手機,還美其名曰聯絡不上她實在不方便。
如今智能機的款式五花八門,她對此沒有多大要求,於是用積攢的壓歲錢買了個內存最小的。
將手機卡插入,下載好常用APP,一跳出來就是滿屏尤素的消息。
「這都是五一給你發的。」尤素聽著震動不斷的提示音笑笑,「當時你沒回可把我嚇慘了。」
「退一步想想,還好是手機淹了不是你淹了。」
趙知棠見面前的女生裝模作樣哭了兩聲,被她逗笑。
「好啦,知道你最擔心我了。」
「怎麼說,最近有什麼打算?」尤素勾著她的臂彎,「終於考完了,肯定得在高中開學前放肆玩一把。」
「你有主意了?」
「遊樂場怎麼樣?」她問,「叫上夏文硯我們三個人一起比較熱鬧。」
「那我豈不是很尷尬。」
「怎麼會,他是多餘的!」
尤素去年嗓子啞錯過一次,因此對這次的遊樂場計劃十分熱忱。
門票,衣服,該準備的一應俱全。
如果遊樂場不是眼前這番蕭條景象,想必會是一次難忘的出行。
當然,現在也很難忘。
「我們才多久沒來啊,怎麼會破成這樣。」尤素氣鼓鼓走在前面,「不是,它怎麼好意思賣門票的!」
「我家小區樓下的健身器材都比這裡新好嗎。」
「沒關係啊,至少玩了兩次旋轉木馬和一次鬼屋。」趙知棠笑說。
「可別提了,你看看這幾張照片,灰溜溜像逃難出來的馬。」尤素憤怒滑動著手機里寥寥無幾的照片,翻了個白眼後索性將設備丟回挎包里。
「還有那個鬼屋。」她雙手無奈一攤,「你有見過那麼假的設施嗎!那個五毛錢的蜘蛛掉在我面前的時候,牆上的大燈生怕我看不清。倒閉吧,倒閉算了!」
「時間還這麼早。」尤素看了眼手錶,心灰意冷,「計劃好的一天徹底毀了。」
「正好啊,去商場逛逛。」趙知棠給夏文硯使個眼色,「他說想去抓娃娃。」
尤素半信半疑看向夏文硯,問:「真的?」
「……是。」夏文硯連忙點頭,「商場比較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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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內三人去商場的次數一隻手都數不過來,抓娃娃成了他們消磨時間的固定項目。
六月底,南嘉市中考成績公布。
趙知棠一舉拿下市狀元。
學校火速趕工出兩張紅色橫幅懸掛校門,上面一張是省高考第二的大名,下面一張便是屬於趙知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