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星洲大學陷入了漫長無序的混亂期。
屬性研究與歷史學院院長何競恩抱病退隱,渾噩度日,厄迪夫藉機上位,掌控實權。
學生關愛處名為關愛實為監視,靠嚴苛的校職工管理與獎金評定條例,將星洲大學變成毫無人情滿是算計的角斗場。
學生之間傾軋,霸凌,廝混,排擠,形成涇渭分明的等級和鄙視鏈,而學校不僅視而不見,還幫助遮蓋隱藏,平息輿論。
閆琦禮根本只是一個無能無為的管理者,可即便這樣,他仍舊穩坐校長之位。
那麼只有一種解釋,他是個傀儡。
第61章
阿巴頓抬起手掌,他原本粗糙厚重的掌心像是有氣流在皮下鑽動,不多時,他面前出現一個一人高的光球,光球呈幽綠色,裡面透出讓人骨頭髮緊的陰冷的風。
阿巴頓用另只手托起米白色發卡,直接穿進了幽綠光球,很快,發卡悄然消失,他收回了手。
「我為你指路,你尋到了屬於你的東西,過來吧。」
不多時,一個穿著淺粉色裙子的小女孩出現在光球里,她有著烏黑柔軟的頭髮,圓潤漆黑的杏眼,稚嫩的臉上隱約能看出與司泓掣相似的輪廓。
她手裡捏著那枚米白色發卡,踩著一雙如今看來有些過時的兒童鞋,小心翼翼地走近。
「哥哥?」她下意識喊道,但目光逡巡一圈,卻只看到了眼中噙淚,形銷骨立的Oliver。
她幾乎不敢認。
在她印象中的Oliver,健康,樂觀,陽光,活潑,仿佛秋天的太陽,燦爛卻不灼目。
Oliver總是那麼能量充沛,司泓穗認識他時,他也才十七歲。
比起過早肩負起生活重擔,始終沉穩冷靜,不苟言笑的哥哥,司泓穗更愛和從小生長在烏里爾庇蔭下的Oliver玩。
Oliver長跑比賽,她總是抱著水瓶等在終點,當他第一個闖線,她就跌跌撞撞地跑過去把水送給他。
Oliver會順勢抱起她,笑著揉揉她烏黑的軟發,捏捏她稚嫩的臉蛋。
Oliver與哥哥打球,她就在旁邊一蹦一蹦的加油,每當哥哥贏了,她心裡總是有點怪哥哥太認真,可每當Oliver贏了,她就歡欣雀躍,無比興奮。
因為Oliver贏了,哥哥開心,她開心,Oliver也開心,大家都開心。
她心裡早就把Oliver當成了一家人。
「Oliver?」司泓穗輕聲開口,依賴地朝Oliver張開雙臂。
死去的人是沒有時間概念的,亡靈界的時間是亂流,人間的十餘年在他們眼裡,或許是眨眼之間,也或許是千年萬年。
「......穗穗。」Oliver眼前模糊,他走過去,跪在地上,輕輕抱住司泓穗。
可他的雙手卻穿過了司泓穗的身體,掌心只觸到寒可刺骨的風,他再次深刻的感受到,穗穗已經死了。
司泓穗卻沒在意,或許年僅四歲的她根本不懂死亡的概念,也不懂成人的悲情。
她抬起小手,撫過Oliver的眼角,天真地問:「Oliver,你的眼角怎麼有細紋了?」
Oliver的淚眼滑下來,透過司泓穗的小手,滴落在地上。
「因為...我...長大了。」
司泓穗蹙眉看著從自己手中穿過的眼淚,她想為Oliver擦去淚水,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她的語氣里也帶了絲哽咽,她環住Oliver的脖子:「Oliver,你為什麼哭?」
Oliver勉強笑笑,溫柔地撫著司泓穗的背:「我想...穗穗了。」
司泓穗將臉頰貼在他清瘦的肩頭,就如曾經無數次那樣,喃喃道:「我也想Oliver了,還有哥哥。」
Oliver的身體稍微僵硬,多年的折磨讓他對司泓掣有了條件反射,哪怕只是提到,他也會瞬間變得焦慮。
但好在,穗穗並沒有看到他的表情。
「穗穗...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