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羅繼續說:「你的家鄉尤托皮亞,譯為烏托邦,黎明日之前,它同樣代表著人類思想意識中最美好的社會。是你的統治者卑劣,貪婪,昏聵,造成了你和你家鄉人的痛苦,而塔斯曼和我,沒有任何義務為你們的悲慘負責。」
白鯊緊咬牙關,瞪著桑德羅,他不知該如何反駁,他的確沒有立場要求桑德羅管塔斯曼之外的事。
但他又覺得桑德羅的話太無情,太寒冷。
難道生在尤托皮亞,遇到那樣的統治者,擁有噩夢般的一生是他們的錯嗎?
「你,你不是英明嗎,不是強大嗎,你為什麼不侵略加勒比酋長國?為什麼不擴大自己的領地?」白鯊質問道。
他曾無數次幻想過,塔斯曼可以占有尤托皮亞,改造尤托皮亞,讓他們也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這對桑德羅來說再容易不過了,可他為什麼不做呢?
「因為我的子民會為此付出代價,而他們本可以平安地度過一生。」
與他漫長的生命相比,塔斯曼人的一生太過短暫,他們珍貴的時間,不該浪費在無意義的事情上。
這百年來,桑德羅將一切都看得透徹,所謂侵略,不過是用別人的血肉來滿足統治者自己的野心。
白鯊啞口無言。
他羨慕且嫉妒著塔斯曼人,如果不是生在尤托皮亞,他在十七歲覺醒時,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成為塔斯曼人,擁有桑德羅這樣好的國王,住進他夢寐以求的桃花源。
可他剛覺醒就被關進了AGW特危死刑監獄,他的希望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蘭斯這時壓抑的低咳了幾聲,他的胸腔還在悶痛,這讓他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
但他的雙眼依舊是鋒利明亮的,仿佛一面平靜到毫無波瀾的湖面,可以映出所有魑魅魍魎的身形。
「你說的那位聯邦人叫烏里爾,他並沒有欺騙你,他的確撰寫過文章,將尤托皮亞的一切公之於眾,也的確給聯邦政府施壓,要求他們解救尤托皮亞,但他被害死了。」
「他死於十八年前,他的一切痕跡被抹去,他的所有文章被刪除,尤托皮亞這個名字,也隨著他一起在大家眼前消失了。」
「不過按你的說法,你確實是在AGW特危死刑監獄認識的塞拉爾,他將你救出了監獄。」
白鯊猛轉回頭,這才看到角落裡坐著的蘭斯。
蘭斯虛弱地倚在Alpha的身上,紅棕色長髮被他隨意束了起來,他有一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睛,是個看起來非常年輕且迷人的Omega。
蘭斯沖他笑了笑,笑容人畜無害,然而轉瞬口中便說出誅心之語。
「你有沒有想過,AGW特危死刑監獄是聯邦所屬,你在加勒比酋長國的國土內得罪了人,為什麼會被送到聯邦的監獄呢?」
白鯊突然怔住,他的大腦一片漿糊,暫時不知道蘭斯要說什麼,但他心裡卻生出厭煩和排斥,似乎不願聽蘭斯再說下去。
可惜他沒有拒絕的機會。
「除非那些壓迫你,剝削你,陷害你的人與聯邦政府是一丘之貉,他們之間有密切的利益往來,你只是他們替加勒比酋長國解決掉的麻煩。」
「你不會到現在都不知道塞拉爾是聯邦政府安插進塔斯曼的臥底吧?那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他拯救了嗎?」
白鯊臉色慘白,呆呆地看著蘭斯,仿佛不理解他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