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李思朗送來一杯牛奶後下樓。
溫藥把牛奶喝完,趴在窗台看又白又圓的月亮。
一晃他都二十八歲了,他在二十七歲那年遇見的晏鶴舟,到今天也差不多一年了。
明明算下來時間也不長,可溫藥總覺得過了大半輩子。
也許是因為這一年實在是發生太多事了。
溫藥閉了閉眼,回到床上,打開床頭櫃拿出裝著手鍊的盒子,他拿出手鍊,放在手心端詳了一會兒,心臟不由自主地抽痛。
他捂住胸口,把手鍊放回去,將抽屜緊緊閉上。
第二天他起了個大早給李思朗做早餐。
李思朗看到的時候有些驚訝:「你不多睡一會兒嗎?」
「昨天睡挺早的,所以很早醒了。」溫藥擺好盤,給分好的豆漿推到李思朗面前,「今天我不去醫院了。」
李思朗抬頭。
溫藥笑了笑:「我說過我要努力維繫這個家的。」
李思朗眼眸亮了一下:「不去真的沒事嗎?」
「……嗯,只是一天不去而已,沒關係的。」
「好,那就去看電影吧。」
「嗯。」
倆人吃完飯,溫藥選了一部喜劇電影,坐著李思朗的車去電影院。
這部片子有些冷門,所以廳內沒什麼人,倆人坐下來到電影開場,一共十幾個人在觀看。
場上時不時地響起笑聲,溫藥逼著自己放鬆下來看電影,大概是因為心理暗示發了力,他逐漸地也看進去了。
再一次歡樂的劇情過後,溫藥笑到嗆了口水,他咳嗽起來,李思朗見了,打開礦泉水遞給他。
「咳咳,謝謝。」溫藥接過來喝了幾口。
放下礦泉水,手腕突然被握住,溫藥抬頭,李思朗在黑暗裡看著他。
李思朗逐漸壓過來,兩條手臂把溫藥圈住,溫藥抵在椅背上,對接下來的事做好了準備。
倆人的呼吸逐漸交織在一塊,李思朗垂眼,湊近溫藥的嘴唇。
褲兜里的手機突然奪命似得響起,溫藥嚇了一跳。
「對不起。」溫藥趕緊低頭接電話。
李思朗抿唇,退回到座位上。
「左助理?」
「溫先生,你現在在哪裡,方便來醫院一趟嗎?」
「醫院?」溫藥的心臟震動一下,「晏鶴舟醒了嗎?」
「不是,是老爺回來了,他們有很急的事情找你,你在哪兒?我現在過去接你。」
「我,」溫藥歉疚地看了眼李思朗,「我在城東路的那家電影院。」
「好,我馬上來。」
溫藥抓著手機起身:「對不起思朗,我要趕緊去醫院一趟,可能是晏鶴舟的事情。」
李思朗輕鬆地點頭:「嗯,晚上等你吃飯。」
「謝謝。」
溫藥跑出電影院,左文飆著車過來接他。
「到底什麼事啊?」溫藥額頭出了汗,坐上車系好安全帶。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晏總的病有進展了,我們先過去吧。」
「好。」
二十分鐘後,倆人到了醫院,緊趕慢趕地往病房跑。
進入病房,晏老爺子和晏雲荷坐在沙發上,看到溫藥後,侷促地站起來。
溫藥愣了愣,對他倆的態度有些驚訝。
「溫藥。」晏老爺子苦著一張臉,「你離婚吧,再跟鶴舟結一次婚。」
溫藥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我們找到那個大師,她說……」晏雲荷彆扭道,「她說還是要你和鶴舟結婚,才能破解這個局。」
晏老爺子:「我已經把合同都擬好了,只要你回去離婚,再回來簽個字就行。」
「……」溫藥冷下臉,「我不離。」
「你說什麼?」晏茂生不可置信。
「從前也是你們千方百計叫我和晏鶴舟離婚的。」溫藥說,「你們叫我離我就離,你們叫我回來我就回來?未免也太可笑了。」
提到從前,晏老爺子和晏雲荷不約而同得扭曲了臉。
「我……我們向你道歉。」看著床上不省人事的孫子,晏茂生覺得自己一下子蒼老了好多歲,他渾濁的眼睛裡含了淚,「對不起,請你再和鶴舟結一次婚。」
晏雲荷彆扭地不說話,晏老爺子推她:「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