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這破爛身體,怕走一圈下來人都散架咯。」
自己都快只剩下皮包骨了,半個魂飄在外邊,還敢玩這刺激玩意。
紙片小羊抖抖驢耳朵,蹄子刨著師追辛的肩膀又趕又送:「快走快走。」
祂推著師追辛往摩天輪的方向走,在路過某個點時,祂猝然偏頭,盯著某個方向露出極為危險的神情。
「小鳳凰,你怕高嗎?」
上摩天輪之前,紙片小羊湊到師追辛的耳邊,兩人耳鬢廝磨,臉貼著臉,幾乎沒有比這更親密的時刻。
師追辛唇角抿直,淡色的唇抿唇一點艷紅:「你要幹什麼?」
他不動聲色,眼睛下意識的往旁邊偏去。
「惡鬼」在他耳邊低笑,頗為玩味的說:「等下掉下去,可別忘了跟我求饒。」
師追辛背後一緊,幾乎是迎面摔進了包廂,在跌倒的一瞬間,一雙手臂及時將他攬住,與此同時一具冰冷的身軀貼了上來。
男人身材高大,健壯的肩背幾乎將他扣在車廂內部,師追辛偏過頭,從玻璃的倒影里只看見自己靠在車廂上,臉上泛起一點難以言說的緋色。
過於蒼白的臉色染上色彩便顯得極為穠烈,男人撫摸過他的鬢角,側過腦袋將下顎抵在他的肩膀,兩人幾乎肩頸交纏,就這麼卡在一起,親昵的耳鬢廝磨。
祂在師追辛耳邊耳語,師追辛默默抿直唇角,唇角無聲抖動著,隱忍的將幾聲嗚/咽吞下。
霧氣模糊了眼前的鏡片,他的眼前模糊一片,他想要將眼鏡取下,卻被人鉗制住手,低啞的笑聲連同耳膜一起震顫。
男人的大腿幾乎將他擠到角落,沒有一絲退讓的擠壓他的安全空間。
於是他們肩頸相接、耳鬢廝磨,連帶著安全空間也完全敞開,彼此侵占。
粗糙大掌拂過師追辛的背脊,掌心順著凸起的脊骨往下摸索,摸索到一片瘦骨嶙峋的痕跡。
即便早已知道師追辛病骨難支,但套用身體自我摸索和真實感受確實不太一樣。
「真瘦。」男人嘖聲,語氣越發不悅:「就你這架勢,賺功德也不急,還隨隨便便做慈善,什麼時候把自己玩死了都不知道。」
「……」
師追辛無聲掙扎,他偏開頭,似乎有些不高興。
踹出去的腳還沒收回,先被人夾在腿間,男人肌肉結實的大腿將他死死鎖住,手指碾過師追辛的唇瓣,輕描淡寫的在唇角勾勒。
「惡鬼」捧起師追辛的臉,手指搔弄過他的下巴,無聲啞笑起來。
「還會反抗,真辣。」
「你想打我嗎?就像是上次一樣。」「惡鬼」戲弄般偏頭,將側臉乖乖貼在他的掌心,朝他眨了眨眼,側頭親吻他的手心。
冰冷的吻裹挾著癢意,師追辛似乎無動於衷,只是略微捲曲起來的手指暴露了他的茫然無措。
「惡鬼」似乎誤會了什麼,在他耳邊低聲安慰逗弄,語氣里的笑意濃烈又暢快,似乎逗弄師追辛是什麼很有趣的事。
「別生氣,氣出個好歹還得你受苦,不如我們玩點刺激的。」
曖/昧的話語從耳邊落到身前,師追辛還沒反應過來什麼刺激的,就感覺自己騰空抱到了男人的大腿上。
他面色冷淡,只一味捉著男人的肩膀不吭聲,用一雙黑黝黝的眼睛與男人對視。
師追辛面露警告。
「不要亂來。」
「惡鬼」悶笑一聲,似乎在嘲笑他的天真。
都到這個地步了,還要說這些話過過嘴癮嗎?
「惡鬼」一把將師追辛往胸前攬,手掌按著他的腦袋壓到胸口。
因為使力而牽動的胸肌飽滿又有力,師追辛不受控制的往前一撲,撲進了一團起伏。
「砰——」
巨響沒有傳到師追辛的耳朵,他的助聽器被「惡鬼」取下,「惡鬼」將它夾在指尖,用自己的胸肌徹底堵住了師追辛的嘴。
在爆炸響起的一瞬間,他們的車廂升到最高處,一人一鬼極速從爆炸的包廂里掉落。
「惡鬼」在空中飛速轉過身體,風吹拂過師追辛的衣擺,他如一片羽毛般從高空墜落。
在所有人驚恐的尖叫聲中,青年平安落地,只在落地的一瞬間似乎腿軟一個踉蹌,差點跌坐在地上。
一縷黑煙順著他的手背飛過,無聲帶領他從口袋裡摸出助聽器和眼鏡。
他挨個戴上,眼前模糊的世界一片清明,世界破碎的聲音再次鑽入他的耳膜。
無數碎裂殘片從他頭頂掉落,所有人拼命尖叫,只有他無動於衷。
隔著層層人群,他直白的與一雙方型瞳孔對視。
有人在他耳邊低語。
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