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唱婦隨。
「惡鬼」腦中飛快閃過這個詞。
確實逗樂了祂,祂愉悅的將手中的紙花按照指點簪上花圈,討夸般朝師追辛揚眉。
真的像一隻大狗。
師追辛摸摸祂的腦袋,動作像是在摸狗頭:「好乖好乖。」
「……」
「叮鈴鈴——」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師追辛轉身的功夫,突然被人往後拉進懷裡。
他跌進「惡鬼」的懷裡,「惡鬼」故意朝他齜牙,湊到他耳邊低低的「汪」了一聲。
「干*死你。」
師追辛正要說話,手裡的電話被人接通,聽筒里傳出一句「喂喂?」
師追辛橫眉冷對,「惡鬼」扳回一城,揚眉推著手機送到他耳邊。
他被迫接起:「這裡是吉祥殯葬。」
對面似乎就等著這一句,連忙應聲:「誒誒!師老闆!師老闆!我昨天跟你訂了東西的,你還記得吧?」
師追辛下意識看了眼手機,思考間下意識敲敲膝蓋,也顧不上在身上亂摸的手。
「下午兩點交貨,還差兩對花圈。」
「不不不,我不是催你交貨!」對方壓低聲音,似乎走了一段路,好一會兒才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說:「師老闆,我聽說你會、那個那個。」
「哪個?」師追辛皺眉。
「哎呀!就是那個!」對方哎了一聲,神神秘秘的壓低聲音,貼著手機小心翼翼的吐出了一個字:「鬼。」
師追辛和「惡鬼」同時眼神一利,齊齊盯住手機。
「鬼?」
第30章
「師老闆, 這,這——」
大老遠的,穿著短袖掛著佛牌的中年男人站在殯儀館門口朝他們招手。
師追辛才下了車, 走近時被人一把拉住手臂。
李老闆不問花圈不問東西,反而一把拉著師追辛的手, 巴不得往裡面趕。
師追辛不動聲色,輕鬆躲避開,順著他的指引往前走:「李老闆, 出什麼事了?你訂的那兩個花圈我還沒紮好。」
「誒誒,別管什麼花圈不花圈了, 正經事要緊!」辦了多年喪事的李老闆一擺手, 手上開光的佛珠掛了一串又一串。
「這事啊!」李老闆壓低聲音, 眼神在周圍鬼鬼祟祟的看了一圈, 神神秘秘的吐出一句:「邪門的很!」
一說到邪門,師追辛眉頭輕皺, 無人看見的紙片貓貓翻上他的肩膀,從鼻腔里哼出一聲冷笑。
要論邪門, 現在李老闆身邊就有一隻大鬼。
哪個有隨時帶鬼的師追辛邪門?
見師追辛面色不改, 李老闆暗說他小年輕不經事, 帶著他往裡面走。
殯儀館有專門的大廳辦葬禮, 李老闆的團隊負責布置現場帶領流程, 一套一套都很全面,除了昨天守夜的時候鬧鬼。
李老闆帶著他們一邊往裡走一邊說:……「死的是個小年輕, 哎呦,死得可慘了,從山上掉下來骨頭都摔碎了,他們家裡找了幾家殯儀館修復才勉勉強強拼成個人形, 也就沒帶回家守夜。」
葬禮現在都布置好了,因為死的早,又是這個情況,昨天頭七,家裡人就在這裡守夜。
「結果你猜怎麼著?」
「那夜裡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守夜的父母雙親和兄弟姐妹們正打著盹,突然聽見咚得一聲,像是腦袋撞擊棺材板的聲音。」
「咚咚咚——」
有規律的撞擊聲從棺材裡傳出,所有人駭了一跳,第一反應是有什麼東西鑽進了棺材裡。
可「咚咚咚」的聲音太過規律,隱約還有爪子撓棺材板的聲音。
那死者死得悽慘,遺容至今也不敢叫父母看見,可好巧不巧,當晚正是頭七,父母聽到這個聲音,不管三七二十一,撲在棺材上就是一頓哭。
哭自家孩子死得悽慘,哭挨千刀的老天怎麼就把他收走了。
一片混亂中,有人提議,把棺材打開來看一看。
是鬧鬼還是有東西鑽進去了,總得打開來看一看吧。
「結果你猜怎麼著?」李老闆一拍大腿,嘿了一聲:「那腦袋,就這麼從這裡飛起來了——」
李老闆跟講鬼故事似的,說得那叫一個抑揚頓挫,手在空中一比劃,似乎有萬千豪情。
等到了大廳門口,他迅速熄了聲音,精瘦的臉乍一看十分靠譜,裝模作樣的咳嗽兩聲,跟趕上來的家屬介紹:「這是幫人看事的師傅,姓師。」
一男一女兩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走在前面,一邊點頭一邊老淚縱橫:「師老闆,師老闆,你可快來看看,我兒子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未了啊?」
「他在地下過得好不好?是不是有人欺負他呀?要多少錢我們都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