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亮白的燈光落在他俊朗的面容上,不知是哪個字眼戳中了他,忽地一笑。
景屹:【好,我等下就去店裡了。】
他等了一會兒,書荷沒有回,他也不失落,繼續復健鍛鍊。
醫生卻想讓他停一停:「不能太著急,你現在得慢慢來。」
「高強度的訓練只會讓你的腿更嚴重。」
景屹悶聲將自己撐了起來,他輕輕喘著氣,濃密的黑髮垂落,有些倔強:「我可以。」
......
等做完復健,景屹回家洗了澡。在出門前,又聽她的話將家裡的窗戶打開通風。
至於梁栩幫忙買來的那些香水,他擰著眉,這些都不是書荷用的款式,但他有些不知道怎麼處理。
等到了店裡,他環顧一圈,卻沒有瞧見她的身影。
有店員過來幫忙推他,景屹卻拒絕了。
許是因為輪椅太過顯眼,有幾個客人也朝他望了過來,他忍著被打量的不適感,之前書荷帶他來的位置已經有人坐了,他只能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
他沒有直接點餐,而是問店員:「書荷今天沒有來嗎?」
童願對他這個病美人帥哥有印象,她點了點頭,「對,她有點事,得晚一點過來。」
景屹臉色寡淡地道了謝,心底卻浮現一絲失落。
但好在沒一會兒,書荷就回來了,和她一起來的還有向藍葉。
「書荷姐,你的那朋友又來了。」
順著她指的方向,書荷看到了坐在窗邊的男人。
店裡開了熱空調,他將外套放在了對面的椅子上,穿著一件寬鬆的寶藍色毛衣,襯的他膚色很白,那濃密的黑色捲髮不知是不是剛洗過,柔軟又蓬鬆,他抬手撫著熟悉斯文的銀邊眼鏡,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乾淨眼眸。
見她終於看了過來,男人輕輕彎起了唇,手捧著熱咖啡。
這是兩年後,向藍葉第一次見到他。
作為書荷的朋友,她對景屹是極其不爽的。
但在此時,她細細打量了男人許久,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原來一個人,真的可以發生脫胎換骨的變化。
她記憶中和書荷在一起的景屹,與現在的容貌模樣沒有什麼不同。
但那時的景屹,濃密的捲髮,個子又很高。書荷沒來時,他就這麼站在大樹下,一手懶洋洋地插在兜里,低頭看著手機,光是影子都折射出渾然天成的帥氣。
可一見到書荷,男生黑亮深邃的瞳孔就這麼直勾勾地黏在她身上,一手將人攬進懷裡,唇角帶笑,勾著毫不掩飾的侵略性,像極了電影裡的美式男高,張揚無比。
而有次,她瞥到書荷和他聊天。
景屹:【你看這是什麼?】
那就是一張普通的照片。
路燈下,有隻橘黃色的小肥貓蹲坐著。
兩人腦袋探在一起研究了會兒,最終沒琢磨出什麼別的意思。
景屹慢悠悠地解答道:【你不覺得它很可憐嗎?】
書荷:【為什麼?】
景屹:【它沒有女朋友,但我有。】
「……」
反正就是,長得人模狗樣,也確實挺欠的。
而現在,男人乖順地坐在輪椅上,暖洋洋的光落在他瓷白的側臉處,曾經的肆意像是被生生剝去。
他仿佛變成了兩年前的那隻小橘貓,毫無攻擊力,孤零零的,有些可憐。
向藍葉的記性好,她眯了眯眼,問書荷:「他身上這件毛衣,是不是你之前給他買的?」
書荷自然記得,這毛衣,是她送給景屹的第一件生日禮物。
兩人分手前的最後一面,他也是穿著這件毛衣來找她的。
書荷沒有過去找他,男人肉眼可見耷拉下來。
向藍葉倚在吧檯處,揶揄道:「和前男友合租的日子,怎麼樣?」
書荷正在幫忙打包咖啡,她頭也不抬,「互不干擾,挺好的。」
「真的假的?」向藍葉一邊說,不斷瞥著坐在窗邊的男人。
他沉默地低著頭,看上去懨懨的,一副情緒不高的模樣。
「他知道你要去相親的事嗎?」
書荷無言看向她:「我還沒決定要不要去呢。」
向藍葉作為被家裡人逼過相親的經驗者,提醒道:「等你回家了,逃都逃不掉。」
提起這個,書荷就有些煩,「再說吧。」
向藍葉晚上還約了別人,她坐了一會兒,將小袋子放在一邊:「香水放這咯,我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