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描淡寫地說完一切,空氣靜默半晌,忽地彎唇,向她一笑:「姐姐,你是不是也覺得....」
「我很不乖啊。」
書荷心跳一滯,宛如被人掐住了喉嚨般,有些說不出話來。
見她不說話,他唇角彎起的弧度緩緩抿直,心臟也寸寸沉了下去。
在決定告訴她時,他就做好了會被她厭惡的準備。
「我——」
「沒有。」
書荷打斷他的話,他有些僵硬地抬起眼,一雙黑眸再無光澤,就這麼不解而茫然地看著她。
就好像是,他不相信他聽到的。
也不相信有人,會不怪他。
「你是.....在可憐我嗎?」
書荷喉間艱澀,她搖了搖頭,重複道:「沒有。」
那她還有什麼理由,會不討厭他呢?
他僵硬地扯了下唇,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很輕鬆:「那你——」
「別笑了。」
她輕聲打斷他的話,竭力克制著情緒:「笑得一點兒都不好看,別笑了。」
冷白的燈光下,他牽強的笑意一寸寸淡了下去,唇線抿直,右臉的紅痕依舊沒有消退,就這麼平靜地垂下眼睫,沉默著,仿佛在等待她最後的審判。
書荷滿腔的不甘像是被冷水澆滅,她深深沉下呼吸,可聲音里還是藏著壓抑不住的顫意,「疼麼?」
他木訥沒有抬頭,她便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撫著他的臉頰。
「被他們打的時候,疼麼?」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貼住了她的手心,濕紅的眼裡瞬間氤氳著水霧,淚珠就這麼毫無徵兆地掉了下來,像是滲進了她的皮膚里。
「被關禁閉的時候,痛苦嗎?」
「出車禍的時候,疼麼?」
「我剛才打你.....疼不疼?」
他闔上眼,如同遍體鱗傷的小獸,就這麼乖順地貼著她的手心,淚水止不盡地流,他努力壓著喉間碎碎嗚咽的痛苦,可連乾澀的唇都在不受控制地輕顫:「疼的。」
「姐姐.....我很疼。」
書荷始終堅信一句話,世上從沒有感同身受的疼痛。
但此時,她視線漫起朦朧的濕霧,心臟像是被鈍鈍敲著,輕而易舉地裂開了一條縫,似乎有什麼徹底軟了下去。
「那,他今天為什麼打你?」
她竭力穩著自己的語氣,只見他濕濡的眼睫抖顫,聲音低啞空洞:「景嶙.....是不能留捲髮的。」
一瞬間,書荷克制著的情緒轟然倒塌,只聽他繼續訥訥道:「我這樣的人,是不能,也不配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的。」
任吟月死了,他也永永遠遠被禁錮住了。
書荷緩了很久,可喉間似是堵了一團棉花,她努力咽下酸澀,讓聲音儘可能的平靜:「所以你是覺得,我也會像他們一樣,怪你,對嗎?」
他僵硬地滯了兩秒,點頭,又搖頭。
「景屹。」
她兩手捧著他的臉,讓他看向自己:「那我現在告訴你,我不會。」
遲來的答案讓他紅彤彤的雙眼漫起淚光,濕漉漉的如同茫然可憐的小狗,書荷輕輕擦著他薄而紅的眼皮,「我們景屹一個人挺過來,一定很累,很委屈吧。」
一瞬間,他的眼淚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他握住她的手,閡上眼,喉結上下一滾,聲音發顫地嗯了一聲。
「我從來,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和你分手。」
「嗯,知道了。」
「但我,還是丟下你了。」
書荷傾身抱住了他,輕輕撫拍著他的背脊,溫柔撫著他的黑髮。
「我也不想....做景嶙。」
他閉上眼抱著她,淚珠啪嗒啪嗒砸在她的頸窩處,溫熱的呼吸灑落,低低哽咽:「我以為,你不會心疼我的。」
書荷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卻還是如同曾經一樣,抱著他,哄著他:「你不是說了嗎?讓我多疼疼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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