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好好找你算帳呢。」
她的話讓他陡然回過神,茫然地眨了下眼,一副無辜的模樣。
「這是你的房子?」
他心跳咯登一聲,心虛地嗯了聲。
書荷往後一靠,就這麼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看來你最開始的心思也不單純。」
他沒有否認,像是犯了錯的小狗,腦袋耷拉,安安靜靜的。
「景屹,我挺怕的。」
他不知道,昨天的事情,讓書荷像是經歷了一趟又一趟的過山車,從高空墜落,找不到他的那一刻,她甚至身體發軟,耳鳴聲嗡嗡纏繞,第一次覺得,距離死亡那麼近。
如果沒有梁栩還記得這裡.....
如果她來遲了一步.....
她甚至不敢去想後果,書荷的心底頓時像是堵成一團,明明他此時就在面前,卻讓她覺得沒底。
就好像,他還是隨時會消失。
景屹喉間乾澀,他低低道著歉:「對不起....」
「我不要你的道歉。」書荷走過去,雙手捧著他的臉,讓他抬起視線:「我只要你,別再傷害自己了。」
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就這麼直勾勾盯看著她,看上去有些乖,也有些傻。
書荷忍不住用力揉了揉他的臉,男人也十分乖順,不抗拒,只是在她察覺不到的地方,他的心跳有些快,像是也被她揉成一團,暖烘烘的。
等書荷鬆開手後,他明顯意猶未盡,但等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跟在了她身後。
他遲鈍地意識到不對,「你今天不去店裡嗎?」
她盤腿坐在沙發上,拍了拍旁邊的位置,招呼小狗似的,讓他坐過來。
他乖順地坐到她身邊,只聽她嗯了一聲:「今天不去。」
他莫名有種預感,下意識地咽了咽喉嚨:「為什麼?」
書荷拿著平板找電影,她沒有看他,亮白的光線從她淺色的琥珀眼裡划過:「你要是不想我陪你,我可以去店裡。」
陪你.....
他準確抓住了重點,也不吭聲了,乖乖選擇接受。
「這部可以嗎?」
她給他看片名,景屹才看了一眼,只見她又嘟嘟囔囔地收了回去。
「不行....好像聽說這部比較催淚,不能再讓你哭了....」
一瞬間,景屹的心臟像是被擊中,軟綿綿地塌了下去。
書荷再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了,就這麼胡亂點著頭。
電影開始前,書荷過去重新切了一塊蛋糕放進他手里。
等到身邊的凹下去一瞬,電影開始,他的神色隱在昏暗的光線中,有些看不清情緒。
他喜歡的蛋糕,電影,還有書荷.....
這一切,好像是夢,好不真實。
原本,他應該已經死了,不是嗎?
可這種真實感,徹徹底底過了好幾個小時,直到他的肩膀處一重。
女人歪著腦袋倒在他身上,呼吸平緩,忽明忽暗的光線落在她嬌好的側顏處。
景屹看了她很久,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臉。
熱的。
他眨了眨眼,又虛虛地將手靠近她的鼻尖....
有呼吸。
她是真的。
他不是在做夢....她竟然,真的沒有走。
.......
書荷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覺得渾身發熱,好像被什麼纏得很緊。
電影已經被人關掉了,客廳里光線昏暗,視線也一片模糊。
她緩了兩秒,才察覺到纏著自己的是什麼——
是景屹。
他的手臂如同藤蔓緊緊圈著她的腰,兩人幾乎是緊緊相貼。
她的雙腿也被他禁錮住,手不知是不是被他拉過去的,也搭在他的腰上。
兩人就這麼相擁擠在沙發上睡了一下午,他的腦袋還窩在她的頸窩處,隨著每一次的呼吸,溫熱的氣息流連於她的肌膚上,有些癢。
她忍不住動了動,想將他的手拿開,可下一秒,橫亘在腰間的力量倏地收緊,他身體似乎一顫,低啞的嗓音里還蘊著驚醒後的茫然與慌張——
「你要走了嗎?」
書荷動作一頓,近在咫尺的距離,呼吸相隔,她能清晰感受到他不安的情緒。
想掙脫的念頭瞬間放棄,心底泛起酥酥麻麻的癢意,她安撫地抱著他,稍稍一往前,蜻蜓點水般親了下他乾澀的唇,「現在呢?」
「還覺得是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