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開車的老闆瞧見了,他爽朗一笑:「你們是去吃菌子火鍋了吧?」
書荷頭疼地嗯了一聲,她看向恨不得離她十萬八千里遠的男人,無奈道:「再也不去吃了。」
老闆哈哈笑著,「每年都有吃了菌子中毒的遊客,有一年還有人把我女兒當成了奧特曼要帶她去拯救世界的呢。」
「.......」
等到了醫院,事情一度不可控制。
醫院不能讓狗進去,混亂之中大黃狗終於解脫,可中毒的景屹卻崩潰了,他就這麼坐在醫院的長凳上,濕濡的眼睫輕垂,懸著晶瑩的淚珠,啪嗒啪嗒地掉了下去,鼻尖紅紅的,輕輕抽噎,喉間溢出了委屈的哽咽。
身邊的幾人都有些懵,書荷心疼地抱著他時,他似乎崩潰至極,隨著哭腔很濃的一句話,就這麼直直栽倒在她身上——
「我老婆丟了.....我老婆沒了....」
「........」
....
景屹清醒的那一刻,昨晚混亂的一切像是幻燈片在腦海中回放,幀幀清晰.....
不想說話了,好想死。
書荷一進來,就瞧見他將自己整個人都埋在被子裡,連腦袋都沒露出來,一動不動,像只安靜的大蟬蛹。
她忍著笑,將東西放下,扯了扯被子。
被子裡的人緊攥著,死活不肯出來,書荷乾脆用了點蠻力扯開被子——
他一手遮著眼,沒被擋住的唇緊抿,許是悶太久了,那冷白的臉似乎浸了滾燙的緋色,耳尖也紅得可以滴血,一副自閉的模樣。
書荷終於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甚至有些停不下來,直接笑倒在他身上。
他有些氣急敗壞地抱住她,整個人埋在她的頸窩處,泄憤似的,輕輕咬了下她頸間的軟肉,悶悶委屈:「別笑了......」
書荷已經很久沒有這般笑過了,這人像只撒嬌黏人的小狗,毛茸茸的頭髮弄得她很癢,連帶著心臟似乎都泛起了難以抑制的癢意,「景屹,你真的好矯啊。」
「.....」
嬌嬌的某人不想說話,就這麼無聲擁著她,似乎有密密麻麻的熱意湧進身體裡。
書荷掙扎了一下,沒掙開,乾脆就這麼伏在他身上,捏著他發燙的耳朵問:「你老婆呢?有沒有把你老婆找回來?」
「......」
他的胸腔起伏一瞬,咬了咬牙,挫敗又鬱悶:「別笑我了.....」
書荷清了清嗓子,捧著他的臉仔仔細細看了一圈兒,又追問了一句:「知道我是誰嗎?」
「.....」
他的耳朵還紅著,就這麼略微幽怨地看著她:「你是我老婆,生日6月3號,身高170,最愛喝的是焦糖瑪奇朵,最愛的人是我,最喜歡我抱著你,也最喜歡我親你——」
「好了好了。」書荷匆匆打斷他,想到他才剛剛醒,她清了清嗓子,也笑夠了,抬手摸著他的額頭:「還有不舒服的嗎?」
她剛才笑得太開心,以至於現在聲音還有些啞,唇角還是彎著的,他整個人耷拉著,懨懨回答:「應該沒什麼問題了,你呢?有沒有.....中毒?」
「我還行。」
昨天他暈倒後,書荷也一陣暈眩,那時候才知道她不是被氣的,大概率也是因為蘑菇。
但好在,她吃的不多,而且人就在醫院,醫生一併給她打了吊針。
景屹這才鬆了一口氣,正好醫生過來查房,問了幾個問題後,表示他再觀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
他住的是單人房,等醫生出去後,書荷給他削著蘋果,這期間梁栩打了視頻過來,接通的那一刻,他無情的嘲笑穿過話筒——
「聽說你吃菌子中毒了哈哈哈——」
那一連串的笑聲格外刺耳,景屹面無表情地看著鏡頭裡的人,眼見梁栩就要笑得喘不上氣了,他無奈地閉了閉眼:「別笑死在我手機里,我還在蜜月期,晦氣。」
「......」
書荷也忍不住笑了,但觸及他看過來的哀怨目光,她做了一個閉麥的動作,可眼底的笑意還是很濃。
「.....」
梁栩咳了兩聲,睜著一雙明亮不懷好意的大眼睛,真誠問道:「書荷,你有錄視頻嗎?我重金求買,等以後心情不好的時候想拿出來看一下。」
「.....」
景屹扯了下唇,臭著臉:「你真的很無聊。」
好歹是她老公,書荷調整好情緒,也沒有湊過去,就這麼提高音量回答:「我沒有拍。」
景屹瞥了她一眼,三言兩語應付了梁栩幾句,就懶得聽他再說了,直接冷酷無情地掛了電話。
寂靜的病房裡,書荷及時給他順毛,將細心切下來的蘋果塊餵到他嘴邊。
他緊抿的唇一動,似乎想硬氣一回,但兩秒後,還是乖乖咬了下來,面無表情地嚼著,右腮鼓鼓的,眼皮耷拉,一副不高興的模樣。
又實在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