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親父子,還能真打死不成?」
……
怎麼不能呢?
鹿鳴砸了重禮,曉之以利,動之以更大的利,說服了一部分部落首領,保持旁觀,並在出事時攔一攔。
「倘若阿祿奇勝了,諸位都有大功。來年分草場的時候,都能分到最大最豐美的地盤。早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可汗老了,也該讓年輕人上位了。——就算阿祿奇輸了,也跟你們沒關係,已經送出去的禮,就當我們交個朋友。以後草原上做生意的時候,還要多仰仗各位呢。」
鹿鳴的話術越來越熟練,走訪部落首領時也越來越遊刃有餘。
到後來,甚至有種縱橫家合縱連橫的奇妙感覺。
看熱鬧不嫌事大,大多數部落事不關已,高高掛起,既然是可汗家的兄弟內鬥,那誰贏都行。
甚至於有些人覺得,兄弟倆同歸於盡,對他們而言才是更好的結果。
有個寓言故事說,一個馬蹄鐵會死亡一匹馬,一匹馬會死亡一個士兵,一個士兵會影響一場戰鬥,一場戰鬥會滅亡一個國家。
或許有點誇張,但是,鹿鳴見證了這個誇張的寓言。
不,已經不是寓言了。
阿祿奇箭,毅然決然地搭上彎弓。
那箭尾巴上面,甚至有一簇紅色的羽毛。
——那是鹿鳴的箭。
大周公主的箭,經過戎羌大王子手,射向了草原的大可汗。
那紅羽箭淬著鋒利的劇毒,從做兒子的弦上,射入做父親的心臟。
扭曲的痛苦、狠厲,不甘的憤怒、怨懟,不可置信的驚駭、絕望,都在那一箭穿心的尾翼顫動里,化為濃重的血色。
血色潑天,染紅了這盛夏綠茵茵的草原。
更多的箭隨著阿祿奇的指示,射向大可汗和他的親衛。
鹿鳴退得更遠了,騎上颯露紫,去和鹿家軍匯合。
「將軍!」鐵石大喊著向她奔來,激動道,「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又不需要我動手。」鹿鳴輕鬆地笑道。
「阿祿奇動手了嗎?」於姚關切地問,「形勢怎麼樣了?」
【一家四口,死三個,一起上路倒也不孤單。】劉徹講著地獄笑話。
【走,回去看看,火上澆油。】李世民提議。
【不愧是你。】嬴政看他一眼,【哪裡危險往哪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