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雌蟲單身率確實高得嚇人,瓦倫丁要想脫單還是任重而道遠。
瓦倫丁聽到夏蓋的嘲笑瞬間急了,這個來自少數種的年輕蟲族想要為自己爭辯,卻因沒有熟練掌握斯堤克斯官方語言而落敗,連一向寡言少語的夏蓋都能在吵架上爆殺他,寥寥數語就令他氣得抓耳撓腮。
被夏蓋半強硬半脅迫地請出辦公室後,瓦倫丁仍舊持之以恆、孜孜不倦地企圖扭頭朝向阿緹琉絲的辦公桌,努力掙扎著想要再看幾眼。
「行了,別裝了。」夏蓋鬆開扭著瓦倫丁雙臂的手,嫌棄地甩了幾下,甚至想拿出軍褲口袋裡為阿緹琉絲準備的手巾擦一擦。
他很看不上瓦倫丁這副狗子樣,感覺狗/嘴裡的口水都要滴到他手上了。
瓦倫丁如臨大敵,他本以為自己就算打不過夏蓋,也有一戰之力,結果如此輕鬆地就被對方全方面壓制,簡直是奇恥大辱。他沒有氣餒,而是磕磕絆絆地向夏蓋發出挑戰:
「等我打敗你,上校的副官就是我了,到時候……到時候看你還說不說我是做夢。」
嘖。
夏蓋懶得理他,只是冷下眉眼,森綠的眼眸剎那兇狠如野獸。
瓦倫丁卻並未看懂他的神色,沒有及時見好就收,反而像只狗/崽子一樣嘰嘰喳喳地吵,吵得夏蓋五指攥緊。
就在瓦倫丁不斷大聲嗶嗶時,夏蓋眉骨壓低到極致,驟然動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踹向瓦倫丁腹部,趁他吃痛彎腰時右手擒住他的左臂反別在後背,左手禁錮住他的右肩,以不可思議的蠻力向後拉,他在夏蓋的巨力之下整個人翻了個身,背對夏蓋,被狼狽地牢牢釘在牆壁上。
夏蓋右手持續施壓直到瓦倫丁的左臂處於岌岌可危的變形邊緣,他神色冷淡,眼眸森然:「安靜。」
難以忍受的劇痛之下,瓦倫丁的額頭不斷沁出冷汗卻仍舊死咬著牙關不願開口求饒,他執拗地扭著脖子企圖怒視身後強大的雌蟲,咬牙切齒道:「不僅是副官……我不僅要做上校的副官,還要做他的……」
未盡的話語終結於夏蓋猩紅的複眼之中。
對視的霎那,冷汗滴落,瓦倫丁戰慄著打了個寒戰,像置身深海,無盡的壓強讓他的心臟驟然縮緊,無法再說出任何挑釁的言語。
深深銘刻在基因里的死亡預警讓他徹底閉嘴,在蟲族歷史中始終位於食物鏈頂端的兜蟲幾乎是所有蟲族的天敵克星,它們曾經甚至以凶戾的泰坦甲蟲為食,這雙猩紅蟲目喚起了被捕食者最本能最原始的恐懼。
瓦倫丁的種屬,正是泰坦甲蟲,百萬年前被兜蟲獵殺至趨近滅絕的史前霸主。
他最終選擇識相地安靜離開。
看著瓦倫丁安靜如雞的背影遠離,夏蓋蟲化的雙目逐漸恢復正常,那雙蒼翠的綠眸重新變得冷淡平靜,在阿緹琉絲身邊呆久了,這個雌蟲有時會將自己主人的神情學個十成十。
跟我搶什麼。
他並不屬於我。
他也不應屬於任何人,他只應屬於勝利,屬於傳奇,屬於他註定成為的光輝史詩。
此後的日子裡,瓦倫丁對自己的長官展開了熱烈赤忱的追求,這位來自少數種的雌蟲性格明烈,雖然面對阿緹琉絲時總顯得羞赧,卻始終堅定不移,大膽執著。
他在戰場上向來勇往直前、一騎當先,蟲態更是凶戾無比的泰坦甲蟲,卻熱愛歌舞與詩歌,對藝術的敏銳感知力柔軟如雄蟲,是蟲族劊子手與詩人矛盾性的經典統一。
他給阿緹琉絲寫了無數的情書,後者驚詫於他的精力,於是給整個伊德瑞邇營都加練,而他則在訓練結束後帶著被戰友們借切磋之名暗下毒手的淤青,趴在床頭給阿緹琉絲寫更多的情書。
他寫:
我給你絕望的日落,荒郊的月亮。
這首詩,第一次令阿緹琉絲當眾展顏。
這個不屈不撓的雌蟲由此名聲遍布九大軍團,連總參謀部的蟲族提起瓦倫丁都是——「啊,那個有本事讓厄喀德那露出笑顏的年輕雌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