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長得花容月貌,穿著一身錦繡綾羅。
「你是何人?」
「與你相同,不過都是那個人床上的玩物。」女孩低笑一聲,「你我與他們不同,我們有靈根,安心些,那人也沒這麼難伺候。」
不知這女子說得是不是真話,靳浪卻知道自己不能任人擺布,他還有滿門被滅的家仇未報,一番死裡逃生可不是為了做個不知名魔修的爐鼎的。靳浪不再理會她,逕自撿起地上魔修留下的功法,一眼看去便知道是專供爐鼎修煉不顧根基只顧進境的功法,假作修煉,其實暗中開始修習家傳的築基功法,不過三日,便有了練氣二層的修為。過往家族中也沒見過他人有這般進境,靳浪暗覺不對,卻也沒有辦法,只能全力修煉,以求儘快增長實力好從這魔窟逃出去。
魔修自此日後便只一日來一次,每次都捏著靳浪手腕探查他修煉的進度,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再餵下一顆快速提升境界的藥丸,然後帶走一個男人或者女人。除了之前開口說話的女孩,別人都沒再回來過。
興許是爐鼎功法本就進境極快,再加上每日藥丸不斷,魔修也不覺不對,反而日漸心情舒暢,只等著摘下靳浪這顆美味的果子。
半年過去,魔修一般半月享用一次那個美貌女子,每次女子都會早早梳洗,然後離開這個混雜的小院,這次半月期至,女子卻未曾收拾打扮,反而站在一邊看靳浪打坐,眉目帶笑,這時候,靳浪築基三層。
片刻後,幾名僕人手捧一身金繡牡丹祥雲紅裳魚貫而入,直奔靳浪而來。為首之人已是築基八層,隨手一指,靳浪便不可動彈,他並非全無抵抗之力,卻壓抑著修為,被幾人隨意擺布著穿衣梳妝。
靳浪今年剛十六歲,正是骨骼未成,少年秀麗的時候,他雪膚烏髮,螓首蛾眉,頭戴玉冠,著一身身金繡紅衣,因驚訝微睜著一雙鳳眼,頗有些雌雄莫辨,可謂世間絕色。
也不知這邪修使的什麼邪術,靳浪自己無法動彈,卻能跟隨那魔修指令行動,泥塑木偶一般被送入一台大紅花轎,直直被抬進一間雕樑畫棟的大殿,而那魔修早已等候多時。
魔修從轎子裡一把抱他出來,「我並不喜男子,卻不知你這小子不止進境飛快,短短半年已是練氣十層,生得竟也如此國色天香,不枉我等待良久,如今倒也算一樁美事。」
魔修正待享用,卻不料懷中人手腕翻轉,將一未知名法器打入他丹田,靳浪不知何時已衝破禁制,氣勢節節攀升,練氣大圓滿,築基一層,築基三層,築基五層,築基大圓滿!金丹一線之隔!
法器被打入丹田,魔修魔氣失控,頓覺不妙,一手扣住靳浪脖頸,將渾身亂竄的魔氣灌體而入,「小子找死!」
魔氣沖刷之下,靳浪體內經脈寸寸斷裂,受粉身碎骨之痛,卻在提前服下的秘藥作用下強撐著抬手。
此時魔修多年積攢魔氣消耗一空,竟被靳浪破開丹田,拽出腹中一顆魔氣縈繞的漆黑金丹。靳浪還不罷休,破開魔修隨身乾坤袋,找出魔修拘魂法器,拘了魔修魂魄,堂堂金丹魔修,居然被這麼一個築基期爐鼎殺人拘魂,死時尚不瞑目。
此後靳浪魔氣纏身,仙途斷絕,只能利用這一身魔氣與魔修多年來積攢的資源轉途修魔結了一顆魔丹自不再提。
這便是靳魔尊與靳姓魔修的因果了。多虧行採補之道的魔修修為虛浮,又有哪位不幸被抓住採補的美貌女修相助,才送給靳浪這層掩蓋天機的靈殼。
也就是這個魔修的魂魄雖時時鬧騰,卻也讓靳浪未來的幾百年能好生藏著自己的身份,沒讓哪群瘋子用血脈探查出來。若不是上次仙魔大戰靳浪跟林杦菸鬥法正酣,那魔修神魂突然震顫,連帶靳浪也神魂不穩,才失手被碎魂海,連帶身份暴露,落得這般田地。
如今靳浪魂海重鑄,那層靈殼自然也無法再用,林杦煙拿出那塊被自己帶入南山書院的素寰玉,稍加打磨後嵌入修理完成的烏木枝,無盡海特產烏葉木,通體漆黑,木質堅硬弱靈,用來煉器是廢柴中的廢柴,但是用來打造這麼一樣掩蓋體制的木簪卻是頂級材料,弱靈的特性將素寰玉掩蓋體制的作用發揮到極致,同時能混淆素寰玉本身存在,讓這個此間世界最好的掩飾體制的寶物看起來就像一支最平平無奇的髮簪。
當年林杦煙親自把素寰玉帶走,今天也是他親手把這根簪子簪進靳浪發中。林杦煙並不後悔擾亂靳浪原本的命運線,修仙之途本就逆天而行,他既然來到這個世界,便就從不信命。當初帶走素寰玉是為本心,如今送出素寰玉,也不過是時移勢易,順勢而為。
「去辦你的事,辦成後隨我回南山。」
第6章 05 大夏龍雀
素寰玉質地清透,散發著微弱的瑩藍色光澤,配著枝節纖長的烏木枝,粗糙的鑲嵌手法顯得這支木簪散發著幾分野性灑脫的美感,跟靳浪這個人恰好相合。
靳浪別著新木簪走出幾百米才反應過來林杦煙給自己的是個什麼東西。
林杦煙既然知道他的真名,那必然也清楚自己有著什麼麻煩的體質,靳浪倒是不信什麼無上道體直指飛升的傳言,若是無上道體真這麼厲害,那自己又怎會落到家族被滅,又被人廢了全部修為只能仰他人鼻息的境地?只是現在這個修真界已經被天劫逼瘋了,那些不世出的老妖怪指望著靠這種虛無縹緲的傳說求一個苟且偷生,想活命想得入了魔,別說只是個直指飛升的無上道體,就算是上界真墜下一個真仙,他們也敢撲上去咬塊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