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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心隱隱作痛, 吞天印早已迫不及待,林杦煙以食指點上浮現的金印,緩緩拔出眉心化作長劍的吞天印, 一劍斬下,此間世界在金光侵蝕下逐漸融化,化作一片寂靜的空白。

耳畔重新響起陣陣雷鳴,身體也被劫雷劈散大半,丹田靈力已混亂,若是再晚些清醒說不定真要死在天劫中,可既然醒來,以林杦煙的能力就必然不會隕歿於這滾滾天劫。

手中迅速結印,混亂的靈力重新馴服,一道道劈下的雷劫四散化作雷光隱沒於骨血中,天雷劈下過半,霎那間風雲涌動,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被錘鍊到極致的靈海突然逸散,點點金色靈識化為微塵,融進天地。

很難說清這是怎樣的感受,這一瞬間,我即萬物,全知全能。

一陣微風自道場吹開,搖動南山腳下成片的竹林,鳥雀驚起,所有人不約而同在此刻感受到一束窺探的視線,只是持續時間太短,近乎錯覺。

南山書院正殿之後,靈犀神君端坐於一個半透明鐘形法器之中,說來好笑,他作為南山書院現任掌教,卻被南山書院掌門信物囚禁於此,而囚禁他的人,竟是他孺慕多年的師尊,前任掌教鶴年尊者。

靈犀神君追查弟子失蹤一事早在蓉城秘境最後幾天開始,而這件事直到發下戒嚴令時才暴露人前,愈來愈多的線索顯露,越是追查越讓人心驚,靈犀懷疑過自己去世多年的師尊,卻最終在感情的驅使下不願往這方向猜測,卻未成想,再次相見,成了師尊手下的階下囚。

那夜靈犀接到密信追查有了進展,邀往正殿一敘。南山書院正殿保存著本門鎮派之寶東皇鍾,東皇鍾只有掌教信物可以驅動,危機時刻可以保護整個南山書院遁入虛空。而在這晚,靈犀才知道,除了抵禦外敵,東皇鍾還有一個作用,就是可以封困任何修者,除非真仙,無可逃脫。

而如今用來囚禁自己一個區區化神,如何不是一種榮幸。

靈犀不斷嘗試催動掌門手令想要出去,卻在一次次徒勞的嘗試中精疲力盡。

「靈犀,不必白費力氣,你修為不夠,若你大乘,便不會被我如此輕易搶了手令的控制權。」

修為停滯化神許久無法進益本就是靈犀心中一痛,「師尊,你我師徒一場,求你放我出去,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鶴年尊者仍是多年前那副仙風道骨,巍巍玉山之貌,眉尾低垂,似是悲憫,「為師這是救你。南山終有一劫,你在此處,可保性命無憂。」

靈犀看著眼前陌生的師尊,「師尊,我實在想不明白,他們都是你嫡親的弟子啊,他們如此尊你敬你,如何忍心害他們性命。」

「既然尊我敬我,想必也很願意為我化解天劫,再添壽命。」

靈犀驚恐地看著眼前神色自若的人,「你瘋了。」他似乎從未認識過這位自出生以來就陪伴者自己,嚴肅卻又溫和的師尊,「你到底要做什麼?」

「你且等著便是,等本尊成功渡劫之後,自然會放你出來。」鶴年尊者微笑著,看著仍是那個如師如父的溫和之人,隔空撫摸靈犀臉側,「你修為停滯已久,到時我自有辦法助你進階,等你飛升,我們上了仙界還做師徒可好?」

「我不想,師尊,我只想安穩修煉,若是僥倖天賦夠好,自然飛升,若是資質不足,便在有生之年安心執掌南山書院培養更多優秀的弟子,也不算枉費。」靈犀眼中含淚,抬頭看向鶴年,「這不是你教給我的嗎?師尊,你說我是掌教弟子,該有愛護師弟師妹,維護南山萬年聲譽的責任感。」

鶴年尊者眉頭猛的壓下,眼中哪裡還有曾經的溫柔和善,如同陰冷噬人的蛇目,「南山書院,哈哈哈哈,就這個南山書院,不全是他們南山一脈的走狗嗎?」

靈犀被這目光一刺,嘴唇顫抖,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喃喃道:「師尊?」

鶴年避過他的視線,閉目打坐,諾大正殿,落針可聞。

靈犀是鶴年在從凡人煮食的釜中救下的,從不足小臂長一個嬰孩養大至如今七尺男兒,如今一千五百歲,早已將鶴年尊者當作了自己的父親,春鞦韆回輪轉,滄海都變桑田,卻發現自己從未真正了解過這個人。

三百年前鶴年尊者做戲假死,靈犀區區化神修為接任書院掌教一職,無數次被繁重的責任壓得直不起腰,在夜深之時靠著回憶中師尊的教誨苦苦支撐,再次見到師尊身影時多少歡欣,卻化作如今蕭瑟,心臟如同破開一個灌風的大洞,只剩剜肉之痛。

「師尊,我恨你……」恨你裝模作樣,欺世盜名,恨你騙我,卻不肯騙我到底……

鶴年心中一顫,回頭卻只見靈犀緊閉的雙眼,連同眼角下一道淚痕,「小靈犀,等未來,你會懂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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