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傅彥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更燒得慌了。
他就這麼愣了好一會,直到賀聽瀾走出去都快一里地了,半天也沒聽見傅彥說什麼,一回頭發現身邊壓根兒沒人。
賀聽瀾有點惱火。
這傢伙居然沒跟上自己!
合著他哐哐走了這半天,光是給自己看了?
「喂!」賀聽瀾回頭沖傅彥喊了一嗓子,「你又站在那兒幹嘛呢?」
傅彥這才如夢初醒,快走了幾步追上賀聽瀾。
「就問了你幾句跟意中人有關的,你要是不樂意說就不說了,我又不是那種對揭人傷疤有執念的人。」賀聽瀾嘟囔道。
「我也沒有不樂意說。」傅彥感覺哪裡怪怪的。
周圍的空氣中,好像瀰漫著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誰家醋罈子打翻了?
傅彥偷偷瞄向賀聽瀾,只見他臉上三分怨念、三分笑意,還有四分戲謔。
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轉著,不知道是往哪看。
他還時不時往傅彥那邊瞅一眼,發現對方也在偷瞄自己,於是那道目光又飛速移了回去。
傅彥撓撓腦袋,繼續說道:「揭人傷疤又是從何說來?我既然對那位女公子無特別情誼,她嫁人與否也與我無關,又怎麼會感到難過?你都在說些什麼啊?」
賀聽瀾聽了這話,停住腳步,轉頭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傅彥說,「佛門有言道,心中清明,便無需用謊言來自欺欺人。」
賀聽瀾肉眼可見地高興起來,綻開一個笑容。
「那你對我,心中算得上清明麼?」
什麼?
傅彥仿佛覺得耳邊響起一道炸雷,給他炸懵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說的是哪種清明?」
「就是你說的那種啊。」賀聽瀾無辜地笑道,「我這可是引用你的詞。」
然後傅彥回問了一句特別蠢的話:「我說的是哪種?」
他問完就後悔了,這都是哪跟哪啊?
難道是自己今天起得太早了,沒睡好導致腦子發木?
賀聽瀾一副「爾等真是爛泥扶不上牆」的表情嘆了口氣,把手中的野兔往旁邊一扔。
然後他湊上前去抱住了傅彥,雙臂環著對方的脖子。
「是話本子看多了撒癔症,還是一早就對我有小心思,二選一你選一個吧。」賀聽瀾沖傅彥眨眨眼睛,頗有些蠻不講理的意味。
傅彥從前自認寵辱不驚,可是落到賀聽瀾這裡卻是徹底沒轍了。
一個月前他看龍陽話本子覺得新奇極了,這才好不容易能夠做到面不改色看話本子,賀聽瀾又來這一出。
而且還是在兩人都未曾飲酒、極其清醒的情況下。
傅彥覺得自己需要冷靜冷靜,好好去梳理一下這件事的邏輯。
他的大腦有些轉不過來了。
誰知賀聽瀾又不耐煩了,恨鐵不成鋼道:「你能不能有點表示啊?」
表示什麼?
不過這次賀聽瀾沒給傅彥問這個蠢問題的機會。
他抱傅彥抱得更緊了些,直直地看著對方的眼睛,驕蠻道:「這麼大個人了連自己的想法都不清楚麼?」
「你要是不喜歡我,現在就應該一把把我推開。但你要是喜歡我,就應該抱著我不撒手。」
賀聽瀾騰出一隻手,在傅彥鼻頭不輕不重地戳了一下,「你像根木頭似的杵在這兒算什麼?」
「我……」
賀聽瀾盯著他看了一會,嘆了口氣,點點頭道:「好吧,你不喜歡就算了,我自己烤兔子吃去,不帶你!」
說完,賀聽瀾鬆開摟著傅彥的雙臂,轉身就要走。
傅彥一下子急了,想都沒想就一把將賀聽瀾給拉了回來。
這一下子比傅彥以為的力氣還要大,武功高強的賀聽瀾居然一個沒站穩,直直地撲到傅彥身上。
「別走。」傅彥下意識立刻說道,「我喜歡的。」
「喜歡什麼?」賀聽瀾貓著壞,歪頭問道,「我?還是烤兔子?」
「你。」傅彥說完回過味來,又覺得有些害臊,所以找補了一句,「烤兔子也喜歡。」
賀聽瀾笑了,抱著傅彥飛快親了他一口。
這樣一來,傅彥本來就燒得慌的臉上又燙了不少,簡直能攤雞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