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邊的一個小吏也看了出來,憤憤不平道:「主簿,縣丞大人這也太不像話了吧?!這件事從頭到尾明明都是主簿您一個人在負責,有他什麼事啊?這會差事辦成了,他倒是第一個過來搶功!」
「就是啊,主簿。」另一個小吏也道,「這也太欺負人了!雖說您是他的下屬,但也不能這麼壓榨啊!」
晏臻深吸了一口氣,抬手示意其餘人別說了。
「不管怎麼說,姓周的畢竟是縣丞,咱們不能直接跟他硬碰。」晏臻冷靜下來道。
「你們幾個,先隨我回去。放心,該有你們的獎賞一樣都不會少。」
「是。」小吏們對晏臻倒是十分信任,見他都這麼說了,也不疑有他,便跟著晏臻離開了大廳,回到薄廳。
「對了,去官庫把……算了,把官庫的鑰匙給我拿來。」晏臻吩咐道。
有個疑問在他心裡很久了,只不過之前一直忙於安置流民一事,每天忙得團團轉,根本就不得閒。
好不容易有了空,大家也是抓緊一切時間休息、睡覺。
如今回到縣衙,晏臻打算調查調查。
拿到鑰匙後,晏臻便又起身前往官庫。
「大人,您不休息一下嗎?」侍奉筆墨的小吏驚訝地問道。
「不了,我忙完再休息。」晏臻匆匆拿了塊糕點塞進嘴裡,便要出門。「你們不用管我,都去歇著吧,今天沒差事交代你們!」
從薄廳到官庫只需要幾十步的距離,拐個彎就到了。
晏臻打開門鎖,走了進去。
所謂官庫,就是縣衙里用於存放各類文書、檔案、官籍、財務報告的庫房。
作為縣衙的主簿,晏臻有隨意出入官庫的權力。
晏臻熟門熟路地在官庫里左拐右拐,來到一個幾乎要頂到房梁那麼高的柜子面前。
柜子上擺放著滿滿當當的官籍。
這些是整個武揚縣每家每戶的官籍存放之處。
如果沒記錯的話,賀聽瀾說過,他和燕十三是從西邊來的。
可是具體是哪座城、哪個村,或者是哪個山頭,好像並沒有提起過。
真是的,怎麼就忘了問問呢?!晏臻此刻懊惱不已。
整個武揚縣那麼多人,這要從何查起?
其實晏臻早就對賀聽瀾和燕十三的身份有所懷疑了。
二人說他們是普通的獵戶,可是觀二人的身手,根本就不是普通獵戶能及。
獵戶只是擅長打獵而已,頂多是箭術超群,身段比常人更加靈活一些。
可是他們在運送糧食回來的路上,遇到黑風寨土匪那次,對方的羽箭射過來的速度那麼快,其他人還沒看清呢,賀聽瀾就一劍擊落了羽箭。
正常人來不及反應的時間,賀聽瀾卻能快准狠地完成拔劍、定位、揮劍擊落這一系列動作,顯然是經過長年的訓練才能做到的。
晏臻曾有幸觀看過一場比武。
一舉奪魁那人可是整個西北最負盛名的少俠,三歲拜師岳無塵大俠,十五歲便在劍客榜上排進了前二十。
就連他,在挑戰蒙眼給拋上空中的三顆蘋果削皮的時候,也只完成了其中兩顆蘋果。
晏臻記得,賀聽瀾當時的動作之快,饒是全神貫注的自己也沒能看清他是如何拔劍收劍的。
如此看來,賀聽瀾與那位少俠可以說是旗鼓相當。
此人絕非只是一個普通獵戶那麼簡單!
只不過現在他有的信息實在太少,就這麼毫無頭緒地找起來肯定要大費周章。
這可怎麼辦?
晏臻頗為犯愁地靠著柜子席地而坐,試圖想出一個快捷的辦法。
如果賀聽瀾身份不簡單,那麼他出門在外,很可能用的也不是自己的真實姓名。
或許可以從他身邊的那個燕十三入手。
晏臻努力回憶著燕十三和賀聽瀾之間的相處模式。
說來也是奇怪,這個燕十三看著也是相貌不凡,不僅識字,看得出來也是個練家子。
可就是這樣一個文武雙全的人,對賀聽瀾這個少年卻是處處保護,還帶著一絲尊敬和不願違抗。
這就有意思了。
據晏臻的經驗來看,燕十三十有八//九是賀聽瀾父母的什麼下屬,或者是受過賀聽瀾父母的恩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