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感覺,不只有一次。
之前和簡町原在秘境歷練的時候,他同樣就拉扯著,直到看到了簡町原的臉才恍惚清醒。
只是現在可能是因為距離遙遠。這感覺隱隱約約。
他飛快的把頭抬了起來。
順著海草蔓延的反向望了過去,脖子上青筋梗起,似乎克制自己即將湧起的屬於妖類的特質。
他不明白,或者說,現在想要克制住自己的原始衝動的他已經無暇顧及其他的東西。
簡町原那個傢伙到底在造什麼孽?
作為在萬相場摸爬滾打的人,魚龍混雜之處,更要明哲保身,既然海草沒有攻擊自己,那當然要三緘其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才是聰明人應該做出的選擇。
簡町原看著飛快衝向自己的海草,眼睛裡面是輕飄飄的蔑視。
2個時辰,要是生要麼死,他本就天潢貴胄,向來運氣很好。
看來弟子們已經順利拿到了靈晶,作為師尊,自己可不能給小孩們掉鏈子。
他迎著浪花,從容而堅定。
弟子們還在拿著靈晶搗鼓,就算是把靈晶拿到手裡還遠遠不夠,還要想辦法把它打開,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
二徒弟仔細觀察著手裡面的靈晶,似乎看到了透明璀璨的晶體裡面就像是棉花或者燈芯的絲絮狀物質纏繞著,好像在盤食吞噬著什麼東西,他手裡面的靈力火焰不斷地焚燒淬鍊靈晶。
靈晶受到壓迫攻擊,那些海草越來越粗壯兇狠了起來。
二徒弟疑惑不解道:「為什麼我覺得他還在消化著什麼東西……」
話音未落,他順著海草的方向望了過去,心裡不住嘀咕:為什麼總是覺得如此不安?
這些海草竟然膨脹粗壯,就像是絞殺榕,還在根莖的地方伸出了無數的倒鉤和尖刺。
所有的徒弟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他們似乎看到了海草的盡頭是一顆巨大的被層層疊疊包裹起來的球。
可怕猙獰而恐怖,只是他們都沒有想到這些抓狂的海草是把他們的師尊包裹起來了。
最西面的一隻小隊成員突然扭過頭來,發出了一聲咒罵:「好端端的,周三慶那傢伙怎麼不見了?」
靠不住的傢伙!
……
另一邊,
簡町原閉上眼睛,即將進入飄蕩的幻境,
當最後一條海草藤蔓將要把最後一絲光亮的地方掩藏的時候,突然在那一小塊的間隙裡面伸出了一隻手指,那手指碰不到被海草禁錮的動彈不得的簡町原,於是它蜷縮了一下,接著關節慢慢的變得粗大,由柔夷秀指變成了粗礦的野獸手指。
它終於碰到了簡町原的額頭,但是它也動彈不得自投羅網了。
簡町原的思緒即將恍惚的時候,好像是聽到了周三慶的聲音:「入夢去。」
你在幹什麼?
他想對著周三慶大叫一聲。
但是藤蔓塞滿了他的嘴巴,死死地把住了他的上顎和下顎。
只有痛苦的唾液咽不下,但是他的呼叫沒有人可以聽到。
入夢。
現在入夢就是進入簡町原的夢境裡面,就是自投羅網。
入夢兇險,在別人的夢境裡面死掉,可是真的死了,魂魄永遠困在別人的夢境裡面,不能好死,不入六道,不得超生。
周三慶!
你在幹什麼?
簡町原沒有來得及呼喊出來,就已經陷入了幻境裡面。
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幻境裡面不僅僅有自己,還有周三慶,還有一些形形色色的自己不認識的人。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幻境和周三慶的幻境因為周三慶入夢就連接在一起了。
周三慶手裡是一把叱吒著烈焰的,有一個成年男子從腳踝到脖子那麼高的一把大刀,靈力帶動大刀舞動。
是指劍峰的路數,
血液不要命的留著,又在他的腳下被騰發,流血漂櫓,他就像是殺神一樣,揮刀的時候手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簡町原無法想像,幻境正常來說都會幻化出對自己重要的人。
周三慶為何不同,為何周三慶的會是這個樣子的。
一群婦孺,老弱病殘。
看起來對於周三慶來說:他們也沒有很重要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