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救房冥,這樣的方法童懷也考慮過,可惜房冥情況不同,他如果這樣做,魂魄也不過是餵給封印,念頭只能打消。
「我和他也算是認識了,總不能看他不過體驗十年人生就這樣結束吧。」滿白微笑著將往生珠融入麥傑的身體,隨即身體一晃,幾乎站立不穩。
「傻子。」童懷扶他坐下,心中卻暗自感嘆,滿白這樣的感性的性格,日後成為靈師對於他也是一種折磨,以後要面對的東西可能比這更深重,每個人都要救那還要不要活了。
「你不也是?」滿白看向血液保存器,得意地對童懷說,「去吧,我還沒出去,蒼年就不會進來。他總認為我是他未來的老大,為了不得罪我被扣工資,總會給我留些時間。」
「多謝。」童懷也不覺得尷尬,三兩下迅速拆解機器,不懂的就用手機拍下,然後又迅速復原,調整位置以防被發現。
「我好了,你是要多待一會兒,還是我扶你回去?」童懷問。
「你先走,我在待一會兒。」滿白回答。
童懷沒有勉強,離開時順手拿走了已經處理過的血包。出門時,他遇到了回來的蒼年,晃了晃手裡的東西:「東西我拿走了,滿白在裡面,你給他看看身體。」
童懷一邊研究手機里的照片一邊回到公寓,換鞋時意外發現房冥穿了他的鞋子,無奈之下只能穿上房冥的。看著家裡多出的生活痕跡,心中湧起一絲異樣的感覺。門口的鞋凳、廚房的碗筷、浴室里的杯子等等都成雙成對,讓原本冷清的家多了幾分。
童懷將掛上鑰匙扣朝門裡喊道:「房冥,我回來了!」
客廳里,房冥正在繼續他沒有分出勝負的五子棋局,一手正執黑子猶猶豫豫的斟酌下一個落點,思考的神色比查案時還要認真三分,好比在應對什麼能讓他後悔的決定,勢必要分析出個優劣勢。
「歡迎回家!」房冥笑著對他招手,「快來和我下棋。」
童懷脫下外套搭在沙發上,倒了一杯水自然的坐到房冥對面,輕輕抿了一口,執起面前白子,毫不猶豫地落下一子,連成五子,結束了這局棋。
「不行不行,再來一局。」房冥很不服,說著開始挑出黑白棋子。
「我走時你就在玩,回來了還在玩,你不餓嗎?」童懷輕輕拿起那個冰冷的血包,冷氣透過包裝傳遞到他的掌心,他猶豫了一下,然後說:「我想讓你試試這個。」
房冥臉色倏然冷峻,他那雙深邃的眼睛中的笑容瞬間消失,他默默地低下頭,開始整理黑白棋子。客廳里只剩下棋子相互碰撞的聲音,清脆而刺耳。
童懷自認為自己的想法妥帖細緻,如果真的有用,那後續省下的麻煩自不必說,甚至能達到他走了房冥也能多活幾年的地步。
可看房冥悲情滿面,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想法是否真的完美無缺,或者這個方法是否真的不可行,他抱有最後一點希望無奈道:「你先試試好不好?不行就算了。我總怕出現你難受時我不在你身邊的情況。」
「那你就一直陪在我身邊。」房冥放下手中的棋子,語氣中透露出耐心耗盡的煩躁。他半闔著眼,不再看向童懷,坐在那裡,就像一尊雕像,不為任何事物所動。
童懷被他突如其來的憤怒弄得手足無措,僵立當場。自己這般忙前忙後為了誰吃力不討好的事誰都不想做。
可事關房冥生命,他不能慣縱容,想想他之前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人,最近對著房冥哪一次不是輕言好語,脾氣上來後壓也壓不住,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反唇相譏:
「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做嗎?我又不會離開你,你在怕什麼沒人能保證我們兩個隨時隨地都在一起,你發病的每時每刻我不可能都在的。我只是想讓你試一下而已,你就是固執。」
房冥也不退讓,他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冷,眼中的情緒如同天崩地裂,無法抑制地爆發出來:「對,我就是固執。你答應過我的,即使死了,你也不能食言!」
童懷難以理解房冥為什麼如此激動,手腕被緊緊抓住,怔愣片刻,疼痛讓他想要掙脫,但房冥的手卻像鐵鉗一樣,反而更加用力,仿佛要將他的骨頭捏碎。
房冥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眼眶泛紅,瞳孔中的顏色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紅色開始蔓延。他的表情顯示出經歷了極大的打擊和痛苦,童懷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他從未見過房冥如此失控,那雙眼睛中的紅色似乎要將他吞噬。
「房冥,你冷靜一點,不試就不試。」童懷試圖用平靜的語氣安撫房冥,手腕和肩膀上的疼痛讓他的聲音染上一絲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