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袖袍籠在一起,誰也沒有鬆開對方的手。
「外面一定很熱鬧。」歲庭衡望向宮外。
「殿下現在還是待在宮裡比較好。」拂衣離歲庭衡更加近了,踮著腳在他耳邊小聲道:「歲瑞璟那邊一直沒有動靜,我懷疑曾氏放棄了他這個選擇。」
「也許她不想把皇叔牽連進來。」歲庭衡與拂衣慢慢並肩前行:「曾氏身份不明,皇叔是她的親子,她對皇叔總有幾分母子情分。」
寧郡王府一片風平浪靜,也不知是歲瑞璟越來越擅長隱忍,還是壓根就不清楚跟他在茶樓見面的人,就是曾氏。
一路上燈火輝煌,路過九曲迴廊湖心橋時,拂衣與歲庭衡看到了湖心八角亭里坐著的歲瑞璟。
兩人極有默契地轉過身,準備離開。
哐當。
亭中歲瑞璟打翻了酒壺,他看著橋上華麗的宮燈,朝拂衣與歲庭衡離去的背影嗤笑一聲:「金桂飄香,月圓花好,太子殿下竟如此不想見到我這個皇叔?」
「皇叔月下獨酌,雅興正好,侄兒不忍打擾。」歲庭衡回頭看他。
「是不忍打擾,還是不想打擾?」歲瑞璟目光落在拂衣身上。
「郡王何必明知故問?」拂衣不怒反笑:「臣女與殿下乃未婚夫妻,在這種花好月圓之夜,自然是想賞賞花,看看月。您若是有三分知趣,就不該問這個問題。您看看整個皇宮,有誰像您一樣沒有眼色,跑出來打擾我們嗎?」
「俗話說得好,壞人好事,天打雷劈。」拂衣揚起自己與歲庭衡交握在一起的手:「您說說您,哪有這樣當人長輩的?」
十指交扣,神情纏綿。
歲瑞璟神情有些恍惚,他與雲拂衣不該走到這一步的。
若是當年母妃沒有陷害雲家,沒有派人追殺雲家,若他能早一些發現母妃的所作所為,不曾為盧家的勢力心動,跟雲拂衣站在一起的人,會不會是他?
明明是他早早地遇見了拂衣,守護著她長大,最後他卻成了拂衣心中的仇人,而他曾經看不起的人,成為了高高在上的太子,大隆未來的帝王。
命運何其可笑。
他想問雲拂衣,她對他是不是從未有過男女之情。可是當他看到她眼中毫不掩飾的冷漠與厭惡時,他什麼都問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