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兩人出去旅遊時,恰好路過一座很有名的道觀,景正懸帶淮煦進去看了看,道長說淮煦和這個世界緣淺,能快活幾年就快活幾年吧。
景正懸當時就沉下臉,問有沒有破解之法。
他不是迷信的人,可一旦碰上淮煦,什麼法子他都願意嘗試,萬一有效呢?
淮煦那麼善良可愛的人,他值得長命百歲。他必須長命百歲。
道長推演一陣後,拿出一串沉香手串,高深莫測道:「一切自有天意。」
景正懸收了手串,給道觀捐了六位數。
他沒有告訴淮煦道長究竟說了什麼,只是囑咐一定要好好戴著那串沉香手串。
淮煦向來以科學武裝自己,對玄學從來都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可如果一個手串能讓景正懸安心,他可以戴到地老天荒。
和阿姨發完消息,景正懸盯著淮煦細瘦伶仃的手腕,那條手串已經被他戴了好久,珠子上泛著包漿之後的光澤。
景正懸覺得玄學挺有用的,至少淮煦戴上那條沉香手串之後,身體肉眼可見的變好了,雖然還是虛弱,但是已經不會像小時候一樣頻繁生病了。
他抓過淮煦的左手,再一次保證道:「以後不會了。」
淮煦沒有阻止景正懸安排阿姨做飯,他心裡其實也沒譜,他沒做過飯,萬一做出一鍋黑暗料理……
那畫面太黑,想都不敢想,還是別為難自己和他人的好。
聽見景正懸的話,他斜眼睨過去,挑起一邊眉毛,「真的?」
「真的,」景正懸誠懇地看著他,不知是因為日光還是別的什麼,他冷棕色的眼瞳變得有些溫暖,連帶著整個面部輪廓都變得柔和起來。
他繼續道,「我不想讓你生氣。」
淮煦抽回自己的手,「我沒生氣。」
景正懸又拉回來,「不想讓你憂心。」
淮煦:「……」
第18章
這一次,淮煦沒有抽回手。
細想起來,其實跟憂心比起來,他還真的沒怎麼生氣。
他想的完全是景正懸沒學過醫,萬一這樣自殘的時候一不小心傷到致命的部位可怎麼辦?
擔憂完全大於憤慨。
至於醫院那出,完全是為了讓景正懸長長教訓,他不是說被他照顧的感覺很好嘛,那就來感受一下被他照顧的痛苦。
淮煦一雙黑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發小,認真而嚴肅道:「以後不許再故意弄傷自己了。」
景正懸也不錯眼地注視著他,頷首道:「聽你的。」
司機維持著表面的鎮定,很有專業素養地不聽不看不問。
兩人到家之後,阿姨還在廚房做飯,淮煦就拉景正懸坐在沙發上,又看了眼傷口。
「疼嗎?」淮煦的瞳孔閃爍著光點,黑亮黑亮的,好像林中的小鹿一樣滿眼悲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