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勾起笑:「等你的好消息,辦不到,你這條命就擱我這兒。」
Amber一笑:「好害怕,傅爺還是喊打喊殺的。」
傅寒哈哈笑。
沈宗野得到了七名人手,其中一個人還是之前在懷城跟著老單時見過的一名手下,兩人也算熟識。
兜兜轉轉,他好像又回到了最初開始的時候。
傅寒在董自新的地盤上安插過眼線,明天會接應他們混進去,沈宗野和那七名人手在制定計劃。
離開時,Amber也正好進入電梯。
沈宗野紳士地抬手替她擋門,電梯落停一樓,又先讓她出去。
這會兒他需要一部跟王有為聯絡上的手機。
沈宗野交代那七個人先等他一下,他跟上Amber:「多謝你,我想借一步說話。」
Amber懶洋洋掃他一眼,往她的車走去。
沈宗野坐進了她的車廂里。
他說:「你是不是還有個名字,叫許希希。」
他說的不是疑問句,是肯定。
他已經想起來了,剛才在包房裡的時候覺得化過妝的Amber變得年輕有活人感了,有點眼熟,他仔細搜尋記憶,才發現他在向鄔道那個案子裡見過許希希的照片。
那是十八歲的許希希,跟白天素麵朝天、早被毒品透支完身體的Amber比不太像,但跟化完妝後的Amber很像。
Amber懶洋洋掀起濃密的眼睫,好笑地彎起紅唇:「誰啊?不認識。」
Amber打開包找煙,也許毒癮又將發作,她的手指有些不可控的抖動。
沈宗野篤定她就是許希希。
他現在也終於明白為什麼當初雲肖能得到她的幫助對付向鄔道,因為許希希恨向鄔道。他也明白了為什麼今天他能這麼順利。不是因為他這次運氣好。
是因為梁然。
因為他脖子上的平安符。
許希希不是幫他,她應該認得這塊平安符,她幫的是梁然。
Amber毒癮發作,抖動的手指按不開金屬扣。
沈宗野替她打開包,她找出跟剛才抽的不一樣的一種煙,抖動的手指點燃,大口吞著煙霧。
海洛。因燃燒的酸臭焦味充斥整個車廂,混在Amber濃烈的香水味中。她的脖子高高昂起,鎖骨尖銳突兀,欣快。感讓她發出愉悅的抖動。
沈宗野等她平復好,正要開口,Amber說:「你還要我幫你做什麼?」
「我想借你手機用。」
Amber把手機遞給他,頭也沒回下了車。
梁然之前說許希希是她的髮小,是她年少時最好的朋友。他說起許希希的案子時,梁然會沉默,會無聲難過。
現在Amber的行為早已經默認了她就是許希希,仍舊是那個和梁然一樣在意雙方的許希希。
沈宗野打完了電話,將董自新提前舉辦訂婚宴的情況上報給了王有為。
他下了車,對Amber說:「謝謝。」
Amber只是沉默地抽菸,夕陽的光還是那麼刺目強烈,照在她眼底還是讓她湧上灼眼的熱淚。
晚霞染紅遠處絢麗的雲層,這場夕陽盛大炫目,終被降臨的夜色吞噬,玫瑰色的雲層褪盡在天的那一頭。
梁然遠眺著這片褪盡的夕陽。
藍色的裙擺蓋在她小腿和草地上,她抱著膝蓋的手腕上佩戴的不是沈宗野給的那隻白玉鐲子了,是白天陳瀝周的奶奶送給她的一隻糖白手鐲。
老太太今天已經到了這裡。
按理說這裡的位置也被警方鎖定了,應該已經已進入抓捕的布控環節。
距離勝利越來越近,梁然擔心的卻是沈宗野。
從昨天他逃跑的消息傳來後,她以為董自新會派人去抓沈宗野,陳瀝周也側面去打聽了消息,告訴她別擔心,董自新說最重要的是現在的訂婚宴,他還沒有派人去抓沈宗野。
但梁然還是隱隱的不安。
「然然,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老太太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梁然忙起身,笑著去扶老人。
「奶奶,我在這裡看夕陽,瀝周去叔叔那裡了。」
老太太叫李富琴,今早到的這裡。她對梁然眯眼笑了笑,除了常年吃素有些面頰凹陷和消瘦外,老太太整個人看起來也是和藹的,脖子上和手上隨時掛著佛珠和菩提子。
但梁然知道李富琴買賣人口的事情,對這個老人實在親近不起來。
老人看著她手上的鐲子,從見她的第一面就對她很是滿意,眯眼笑著。
梁然也彎起唇:「我扶您回去吧。」
陳瀝周也來到了草坪上,遠遠喊了聲奶奶,自然地扶住李富琴。
「和你爸爸聊完了?」
「嗯,到時候我和然然在紐約安頓好,我就接您過來。」
李富琴笑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