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一口氣撐著,她爬上巨樹頂端,雙手貼在樹幹上,精神力全數輸出。
治療向精神力是入侵和疏導,攻擊向精神力是控制和毀壞,她將精神力注入樹幹,像機甲訓練時一樣將精神力強行扭轉。
巨樹發出無聲哀鳴,樹葉震盪,唰唰作響,一陣陣氣浪蕩開。
紀九霄腳下樹枝抖動,腳一滑差點被震下去,她及時伸手抓住旁邊的樹杈。
誰知手腕粗細的樹杈脆得跟枯枝一樣,咔的一聲斷裂開來,她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
下一秒,背上頂住什麼東西,墜落趨勢剛開始就結束。
此時出現在身後的只會是喪屍,距離太近槍不如刀,她反手抽出綁在腿上的匕首翻身向下刺。
帶著體溫的手臂攔截她的攻擊,她對上一雙琥珀色的平靜眸子。
紀九霄:「你怎麼醒了?」
松雪桐朝她輕輕點頭,手用力將她往上推,「站好。」
「其他人呢?」紀九霄問道。
松雪桐:「沒醒。」
紀九霄看一眼往上爬的喪屍群,它們密密麻麻,像蛀蟲一樣包裹住巨樹的樹幹,將褐色樹幹都染成黑色。
再看一眼送松雪桐,見她呼吸均勻,面色紅潤,看上去健康得一拳能打死一頭牛。
「你怎麼上來的?」她嘖嘖稱奇。
從喪屍里殺出一條血路,這麼厲害,或許能帶大家再撐一撐。
「就這樣上來。」松雪桐拿出一條繩子,一端系在粗壯的樹枝上,另一端遞給紀九霄,「你先吊下去。」
紀九霄:「行。」
松雪桐比她強,天塌了有高個頂著,她不逞強。
她接過繩子,指尖碰到松雪桐的手,細長有力的手指沒有一絲溫度。
抓住繩子的動作一頓,她看向松雪桐,鼻腔里除了巨樹潮濕的木頭味、喪屍噁心的腐臭味之外,還有一絲絲難以察覺的血腥味。
紀九霄沒有下去,再次問道:「你怎麼上來的?」
松雪桐:「爬上來。」
「我都沒把握在喪屍堆里全身而退,你一個腦子有病的人憑什麼輕輕鬆鬆爬上來?」紀九霄質疑。
松雪桐:「我在戰場歷經過無數生死,即使現在無法上場,但穿過喪屍群不成問……」
紀九霄突然出手,朝前走一步抓住松雪桐的左邊手臂,將黑色袖子往上推。
白皙手臂上,一條蜿蜒的疤痕清晰可見,表面的血剛剛止住,凝出一層薄薄的膜。
松雪桐的聲音戛然而止,紀九霄掐著她的手舉到她面前,「這就是你所謂的不成問題?」
紀九霄不明白她的想法,「你為什麼要隱瞞呢?」
松雪桐抽回手,把繩子塞進紀九霄手裡,伸手一推,紀九霄往後墜落。
手臂肌肉繃緊,剛長好的傷口再次裂開,血液順著她的手指往下流淌,她把血抹在樹幹上,一條蜿蜒
的血線不斷向下。
喪屍們立即放棄去抓紀九霄,順著血液的方向往上爬。
松雪桐的身影在視線中逐漸縮小,紀九霄恍然發覺,松雪桐的病重點不在混亂的精神力,而是她身上強烈的自毀傾向。
眼看松雪桐釋放出精神力,以她如今混亂的狀態,不超過五分鐘就會精神崩潰。
紀九霄鬆開手,大喊一聲「啊」,身體如斷線的風箏往下墜。
一條繩子纏住她的腰,金屬爪扣在她的小包上,慣性使她一頭撞向樹幹,頓時眼冒星星。
心臟砰砰加速跳動,胃勒到她有些想吐,幸好松雪桐發射的角度夠精準,要是金屬爪抓在她身上,不用喪屍出手她已經去掉半條命。
喪屍群分成兩半,一半朝她湧來,她抓住繩子一盪,在樹枝之間來回跳躍,快速往上爬。
她又回到原先和松雪站立的樹枝上,張嘴罵道:「我沒有打算犧牲自己重創巨樹,是計劃利用巨樹的精神力震盪把位置信息傳出去,你上來搗什麼亂?」
不是人人和松雪桐一樣硬要犧牲自己,還以為松雪桐知道她的想法所以過來幫忙,沒想到是來幫倒忙。
松雪桐愣住,「啊?」
紀九霄沒好氣道:「別啊了,幫我攔住喪屍。」
她重新輸入精神力,巨樹和精神力和她碰撞在一起,整棵樹都顫抖起來。
光腦上的信號時有時無,遠處似乎有人靠近,一眨眼又消失不見。
隱約間仿佛聽見霍斯的聲音,但她已無心去聽,樹幹表面出現一道力量將她往外推,她十指指甲狠狠扣住樹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