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房間裡,扶桑依舊站著,筆直得像棵樹,見到他們之後也不說話,頭部一動不動,目光倒是非常堅定。
紀九霄走過去,伸手在扶桑面前晃晃,怎麼感覺扶桑的反應比她還嚴重?
紀九霄:「你在幹什麼?」
扶桑轉動眼珠,看她一眼,「我是一棵樹,樹不會說話。」
「不是所有樹都不會說話,有一些異植可以進行溝通。」紀九霄和她講道理,「而且你現在不是在說話嗎?」
扶桑思索片刻,點頭道:「你說得對。」
紀九霄問道:「如果一棵樹從小和人類長大,有著和人類一樣的思維和生活方式,除了本質是樹之外其他和人一樣,那它算是人嗎?」
這聽上去是一個哲學問題,扶桑愣了,「啊?」
紀九霄又問:「你覺得我是人嗎?」
扶桑:「是吧……?」
紀九霄:「世界末日,世上的食物已經被消耗完畢,土地被污染種不出東西,你再也沒有食物吃了。」
扶桑:「食物……」
「你的朋友死了。」紀九霄最後一句絕殺。
一連串莫名其妙的對話毫無邏輯,把黛瑞拉和江覺都聽愣,不明白紀九霄在說什麼,有一種拋棄腦子的混亂美。
扶桑眨眨眼睛,碧綠的眸子匯聚焦點在紀九霄身上,「是的,她死了。」
紀九霄:「啊?真死了?我隨便說說的。」
扶桑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朋友,也是改變她人生,讓她來到忒休斯軍校的朋友,這一點與她相識的同伴都知道。
扶桑:「世事無常。」
悲傷的話題先放一邊,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們去做。
與扶桑待在同一個房間裡的軍校生紀九霄不算熟悉,要想說出足夠刺激對方的錨點詞,前提是對對方足夠了解才行。
軍校生看上去除了呆滯一點之外,其他整體狀況還行,暫時先讓他留在房間裡。
五人順著往下走,把連著的幾個房間都走一遍,一共八個軍校生和刀疤男都還在,暫時沒有人被送去當蜘蛛的口糧。
紀九霄檢查一遍他們的狀態,萬幸的是床上的繁衍進度條都沒有達到百分百,鬼知道如果進度拉滿會發生什麼事情。
為了防止異性接觸木床導致進度條推進,五人把軍校生們的位置轉移一下,把同性放在同一個房間。
找完所有人,紀九霄發現還少一個,「怎麼沒看見波特?」
黛瑞拉:「可能在其他房間。」
她繼續往下推門,門裡是不認識的兩個人,兩人坐在床的兩邊,床頭的進度條已經快滿了。
女性的肚子明顯有個鼓起的弧度,她目光空洞,沒有一絲人氣。
除了軍校生之外,賽場裡的其他人都是數據生成的NPC,軍校生的任務是將基地做大做強,本可以不用理會這些人的生死。
黛瑞拉往前走一步,在進度條滿之前把女人拉起,一離開床,女人的肚子就癟下去。
對方嚴重神志不清,完全不知道掙扎反抗,任由黛瑞拉擺弄。
黛瑞拉去往下一個房間,一間間地走下去,只要裡面有人,就把人從床上拉起,打斷進度條。
其他四人跟在她身後,警戒有可能出現的危機。
在某一間房間裡,波特和一個陌生女人待在一起,不同的是波特並沒有坐在床上,而是蹲坐在床尾。
黛瑞拉不放心,照舊把女人帶離木床,五人都不太在意床尾的波
特,急著趕去下一個房間。
波特忽然出聲道:「你們從哪裡來?」
五人被突然的聲音吸引,全部回頭朝波特看去。
其中戎天疆反應最大,像卡帶一樣喃喃自語,「我……從哪裡來?」
本來盯著紀九霄的波特忍不住轉頭,目光落在戎天疆身上,其他人的注意力也被戎天疆吸引。
戎天疆:「人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
清醒的小隊四人滿頭問號,你看我我看你,通過眼神進行交流。
紀九霄:他還會思考這種哲學問題?
黛瑞拉:說不定還有可能半夜埋在被子裡嚶嚶哭。
扶桑:建議送去醫院看看。
江覺:三合星的心理醫療技術不錯。
一旁想和紀九霄打暗號,卻被戎天疆打斷的波特:???
「人如果沒有夢想,跟鹹魚有什麼區別?」戎天疆語出驚人,大聲說出從天璣嘴裡聽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