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正出著神,懷裡突然栽進了一具體溫偏低的軀體,屬於另一個人的溫度覆了下來,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她的手邊。
蘇梨慢半拍地低頭去看,懷裡的少年也正好在此時抬起了頭,柔軟的白髮擦過她的唇瓣,從額前的髮絲一路往下,最後停至他的鼻尖。
兩人視線交匯,過近的距離讓彼此的呼吸清晰可聞。
從眉心到鼻樑,親出了一條直線。
這個突發狀況讓蘇梨怔怔地瞪圓了眼睛,反應過來後,她慌亂地捂住面頰往後退:「對、對不起……」
手忙腳亂的蘇梨並未注意到少年那一貫溫和含笑的面容徒然僵住,薄薄的眼瞼輕輕抖了一下,神情有些難以言喻。
他忍了忍,最終還是沒有抬手去抹掉鼻尖上殘存的熱意。
畢竟是他假摔在先,比起這些小事,還是自己的目的更加重要。
時戚嘴上說著沒關係,腦袋卻越垂越低,絲毫沒有打算起身的意思。
蘇梨能感覺到對方的腦袋就抵在她的胸口處,毛茸茸的白髮埋在她的頸肩里,膝蓋也緩緩搭上了座椅,極為親密地侵占著她周身的空隙。
她看不見他的表情,也不敢再貿然低頭,只能被動地承受著對方投入懷抱的行為。
「你……怎麼了?是有哪裡不舒服嗎?」
蘇梨捂著面頰的手漸漸放下,試探性地輕輕搭在他的肩上,入目所及的只有對方那頭如霜雪一般潔白的短髮。
她盯著那縷蹭著自己下頜的白髮,眼裡映出一片晃動的白光,她茫然地眨眨眼,輕聲詢問:「你還好嗎?」
「抱歉,我好像扭到腳了。」
時戚說這話時,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他一隻手撐在座椅上,稍稍直起了身,改為將側臉抵在她的頸肩,語氣低落而柔軟,聽上去小心翼翼的:「可以讓我靠一會嗎?」
「好、好的。」
她答應的倒是很快。
時戚斂了斂眉,抬起另一隻手,指尖輕輕勾住那條銀色的細鏈,瞳孔漸漸縮小,嫌惡又疑慮地順著鏈子往下摸。
他的指尖一接觸那個月亮吊墜,裡面深紫色的顏料就像涌動的熔漿一樣活了過來。
不對,這好像不是顏料……
指腹被灼燒的疼痛感讓時戚瞬間收回了手。
他垂下眼瞼,目光落在被燙出一個血洞的手指上,深紅色的傷口處並沒有血流出來,被腐蝕掉的皮肉也在一瞬間又長了出來,變得光滑又白皙。
這奇異的景象沒有引起時戚神色半點變化,他平靜地放下完好無損的手,感受到臉側傳來的體溫,稍稍沉默了一會才重展笑容。
他抬起
頭,扶著椅背慢慢起身,金色的眼瞳望向無所察覺的蘇梨,聲音輕輕的,承載著一點柔和的笑意:「謝謝。」
蘇梨先是搖了搖頭,表示不需要道謝,而後就看見時戚站直了身,她略有幾分無措地伸手指了指:「那個,你的扭傷……」
「嗯,多虧了你。」時戚眼瞳微彎,神情自若地落坐在蘇梨身旁的座位上,「已經完全沒事了。」
蘇梨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太對,但具體又說不上來,她偏頭看見時戚的笑容,便什麼想法都沒了。
「那就好。」她也露出了淺淺的笑。
時戚撐著臉望向她,額前的發垂落在眉睫,眼瞼微微上揚,模樣顯得乖巧又無害。
「哎,這是什麼?」他狀若不經意地瞥了眼蘇梨胸前的那條月亮吊墜,聲音恰到好處的往上揚,「項鍊嗎?很少見呢。」
「嗯,是的。」蘇梨點頭應著,伸手去摸吊墜,指尖攏住深紫色的月亮,抿著唇,神情低落而又充滿了懷念,「這是我那個朋友送給我的禮物……」
時戚的視線在她安然無恙的手指上稍稍停留了幾秒,神情略有變化,聲音也不自覺地放低了許多:「……這樣啊。」
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可以跟我詳細說說嗎?」他柔聲問道。
蘇梨疑惑:「什麼?」
「你那個朋友的事,什麼都好。」時戚稍作思考,眉梢彎了彎,笑意淺淺,「畢竟答應了要幫你找人,還是得大概了解一下他的一些情況的。」
「好!」她迅速點頭應道,看上去神采奕奕的,似乎很樂意跟他訴說這些事。
時戚一開始還笑吟吟地認真傾聽著她的長篇大論,直到話題越說越偏,他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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