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情況?
早上的偵查就不僅僅只是圍在火堆旁守著車隊了,需要仔細探察周邊是否有危險接近,所以縱使兩人懷著滿腔的疑惑,也沒有多餘的時間供他們詢問,只能帶著滿頭問號,先行告退。
比起八卦,還是人身安全更重要一點。
漸漸的,早起的人越來越多,此起彼伏的議論聲也不再是蔣行一個人所能控制住的了。
蔣行垂下眼,視線落在蘇梨熟睡的面容上,手臂不斷抬起又迅速放下,他正遲疑著該如何叫醒蘇梨,就見她睡眼惺忪地緩緩睜開了眼。
蔣行將手背在了身後,有些拘謹地抿了抿唇:「啊,你醒了……」
突然響起的聲音和那張出現在視野當中的面龐讓蘇梨茫然地睜大了雙眼,朦朧的杏眼裡瀰漫著不太清明的霧靄,神情很是迷濛恍惚。
她眨了眨眼,稍稍轉動了一下視線,卻意外發現自己枕在對方的腿上,她頓感驚訝,困意頃刻間就消散了一大半。
蘇梨慌亂地坐起身,松垮的長髮散落下來,襯的她小臉俏生生的,兩頰驀然泛起陣陣紅暈:「不、不好意思……」
蔣行也在一眾揶揄的調侃聲中紅了臉,小聲地說了句沒關係。
其實本來也是他自作主張,怕她睡不好才讓她躺下的。
「哎喲喲——」
「這一個晚上看來是有情況發生啊~」
看熱鬧的人也不嫌事大,你一嘴我一嘴的調笑起了臉紅的兩人。
巧的是,這兩人嘴都很笨,不知道反駁,只會害羞的紅著臉不說話。
一時間,兩人之間氛圍都變得有些曖昧不清。
時戚這一覺睡得不太踏實。
他是被各種人聲吵醒的。
他隨手抓了抓頭髮,把一頭漂亮的白髮弄的亂糟糟的,精緻的眉眼間流露出難得一見的躁鬱。
真吵。
難道這群人類在一夜之間全都瘋了不成?
時戚蹙著眉,將手覆在臉上,靜置了片刻,他面上的神情才調整至以往的溫柔和煦。
時戚隨手拉開窗簾,倏然透進車裡的光亮使他遲緩地眨了下眼,金色的瞳孔里映出同等明亮的光澤,像一顆金澄澄的琥珀石,晶瑩剔透,色澤鮮明。
嗯?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時戚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他看到蘇梨肩上披著薄毯,和一個男生一前一後地上了房車,車外還站著一些時刻關注兩人動向的圍觀群眾,氣氛熱烈又融洽。
時戚眨了眨眼,眼裡第一次流露出堪稱茫然的神色,配上他那張驚為天人的臉,顯得格外純真懵懂。
遇到無法理解的問題,那就主動去尋求答案。
他從來都不會坐以待斃。
時戚很快站起身往蘇梨坐下的位置走去,正巧那個男生低頭和她說了些什麼,兩人有說有笑的,隨後他便轉身下了車。
見蘇梨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對方離去的背影,時戚上前幾步,擋住了她的視線。
「啊,時戚……」突然躍入眼帘的面孔讓蘇梨有些愣神,反應過來後笑著朝他打了聲招呼,「早上好。」
她的笑容還是那麼愚蠢,看上去毫無變化。
時戚也牽起唇角,笑容明媚:「早上好。」
他垂了垂眼帘,接著緩聲開口道:「他是誰?」
蘇梨一愣:「什麼?」
裝傻?
時戚不著痕跡地斂了斂眉睫,順勢在蘇梨身邊坐下,不依不饒地繼續追問:「就剛剛那個,和你一起上車的男生。」
「蔣行嗎?昨天晚上就是他和我一起守夜的。」蘇梨這才明白時戚突如其來的質問指的是誰,話語頓時清晰了不少,「他人很好的,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她怎麼對誰都是這種評價?
時戚感到些許不愉,但這點微妙的情緒很快就被繁雜的思緒壓在了心底。
昨天她還在遭受非議,被人排擠,今天卻大不相同,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就一個晚上的時間,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時戚微微笑著,模樣溫和地注視著蘇梨:「這樣啊,難怪你們看著關係很好的樣子。」
蘇梨聞言傻呵呵地點頭附和道:「因為是朋友嘛。」
時戚看著她面上揚起的笑容,眸色沉了沉,著重強調了一遍那個詞彙:「朋友?」
「嗯,我們都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