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儘管感到一絲惶恐,但期期顯然無法拒絕。
期期原本以為,以周父那一眼望去的考究品味,定會在醫院附近找一間環境十分優渥的咖啡店坐落,卻不想他在下電梯後,直接去到了醫院二樓拐角處的那間被私人承包的小甜品店。
「在這裡可以嗎?」
「當然可以。」
期期心下愧歉依舊。
因為自己的原因,給周遂帶來了這樣的傷害,別人的父母就算對她要打要罵,她也都是可以理解的,更何況這會兒的周父還在以如此平等的姿態與她對話。
這間開在通道附近的甜品店被纏繞著塑料假花的鐵藝架子圍著。隨即,二人就臨近著樣子有些滑稽的花架,坐在了四周來往熙攘的人群中。
「你看看,需要一些什麼?」周北城將單子遞給了期期。
可此刻的期期沒有翻閱餐單的心思,她輕咬著唇,有些侷促地點了點頭,「熱的就行,謝謝叔叔。」
周北城撤回了手,沒有繼續問下去。轉瞬喚來了服務員,點了兩杯熱拿鐵與可頌三明治。
隨即,這一方小小的桌面,在鼎沸的人聲中陷入了沉默。期期的心情很低落,只覺得四周的嘈切仿佛都帶著一縷縷哀愁。
「謝謝你願意抽出時間。」周北城打破沉默道,「我很感謝。」
「感謝?」期期猝不及防地顫動著眼眸。
「周遂告訴我,有位朋友在他最心灰意冷的時候,曾在江邊救過他一命。從小江口裡我了解到,他口中的那位朋友,應該就是你。」
「叔叔,那一次只是碰巧……」
期期的眼眸黯了黯。
她記得那一個誤打誤撞的夜晚,也記得當時的自己對周遂的不耐煩。就連救下他的動機,都是為了不要給值班的自己惹麻煩。
「時機很重要,」周北城說,「無論怎樣的時機,構成的都會是不一樣的事實。」
周父神色寬和,語氣和善。
可仿佛別人越是通情達理,期期卻越覺得發生在周遂身上的這場意外不可饒恕。
於是,在短暫的微忖後,她還是鼓起勇氣,坦誠道,「可這一次的事,我不知道您是否清楚,刺傷周遂的,正是我父親的第二任妻子,也就是我法律意義上的繼母……」
周北城如實道,「我聽說了。」
「那您不恨我嗎?」
正在這時,服務員為他們端來了點好的餐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