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淵的「近」,是指怎麼個近法?
江頌張了張嘴,卻見厲淵又闔著眼眸,他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轉眼,到了江家。
車子停穩了,江頌佯作一副恍然的樣子,狐狸眼中盈著笑意,「淵哥,我剛想起來,我哥們兒約我去江灣打球,勞煩你司機再載我去一趟唄。」
而司機已經下車,幫他打開了副駕的門。
後排,厲淵溫聲道,「替我向江伯父江伯母問好。」
逐客意味不言而喻。
江頌不情不願,只能下車。
回程的車上,沒有了江頌,氣氛格外安靜,司機關閉了擋板,車座後排安靜得仿佛只能聽到二人呼吸的交纏。
阮莞打破了沉默,「今天你怎麼會和江頌來我家?」
厲淵:「碰巧。」
見他只吐出了兩個字,沒有繼續講話的意思,阮莞也不問了。
她偏頭,看向了窗外。
—— 「上次京江高速路坍塌是人為的。」厲淵突兀道。
阮莞心下一驚,「是誰?」
「還在查。」
窗外燈光照進了昏暗的車內,整個城市的紙醉金迷從厲淵高挺的鼻樑上掠過,卻照不進他的眼,深邃的眼底依舊一片荒蕪。
車內靜悄悄。
厲淵表示,「所以我需要結婚,需要一個妻子,需要一個繼承人。要是你害怕,婚姻可以取消,厲家那邊我也會幫你解釋。」
「不害怕。」
阮莞飛快道。
她不但不害怕,心裡還鬆了一口氣。
她之前想過很多遍,為什麼厲淵會找自己結婚。
現在她明白了。
厲淵需要一個妻子和一個繼承人,來打消一些人以為「害死了他,就能奪回陸氏繼承權」的想法。
而他對自己,知根知底,是合適的妻子人選。
阮莞需要厲淵的勢力。
而厲淵也需要她的存在。
縱然他們沒有感情,但利益捆綁,是比起愛情更可靠的關係——這也是阮莞的舒適圈。
阮莞主動伸出了手,「厲淵,合作愉快。」
車內昏黃的燈飾映在她的臉上,皮膚細膩仿佛傳世白瓷,而柔和清媚的眸子在夜色漾著笑,仿佛白瓷驚艷的釉面。
厲淵摩挲著指尖。
下一秒,他握住了那隻纖細伶仃的手,「合作愉快。」
第26章
怕你太累
半路,車子停在了一家超市前。
阮莞買了一些洗漱用品,回來時,一個鬼火少年疾馳而過,高速旋轉的車輪濺起了路邊的積水。
阮莞肩膀一縮,轉過身。
可預計的水花沒有落在她身上,相反,她被熟悉的幽冷氣息包裹著。
睜開眼,就瞧見了厲淵筆挺熨帖的白色襯衫上濺上泥點。
一陣愧疚湧上,同時還有對騎車不長眼的鬼火少年的埋怨。
阮莞抄起了她剛買的俄羅斯列巴,扔了出去,仿佛一桿標槍。
遠遠的,正砸在那鬼火少年的頭盔上。
鬼火少年被偷襲,失去了平衡,摔在路邊,罵罵咧咧回頭。
「不好!跑!」
阮莞當即拉著厲淵,拔腿就跑。
十米外。
「鬼火少年」汪力力氣得罵了一句國粹,就在【相親相愛機友群】吐槽。
【汪力力】:兄弟們!我被人打了!作案工具:一根列巴!
【江頌】:?你又在玩什麼抽象?
【汪力力】:是真的!就是這對邪惡情侶,我給他們拍下來了,扔完我後,他們就手拉手跑走了?!兄弟們,列巴之仇,不共戴天,你們快看看照片,認不認識他們![圖片]
*
另一邊。
阮莞來到了厲淵的房子。
這是他讀大學的時候買的,頂樓,做了躍層,實際面積二百來平。
「你換一下衣服吧。」阮莞開口。
厲淵是為了幫她才濺了一身泥點的,於情於理,她都應該幫忙,於是又道:「髒衣服你給我,我幫你洗了。」
厲淵沒動,一雙眸子望著她,沒說話。
阮莞解釋,「我是說,我拿去乾洗。」
「嗯。」厲淵看著她,眉頭一挑,「但你確定要我在這裡脫?」
阮莞:「……」
她腳趾扣地,默默側身,讓出了路。
厲淵上了二樓後,阮莞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