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更多的心思放在了自己體內的心脈靈珀上,他雖服下心脈靈珀,但其中蘊含的驚人靈力尚未完全利用,過去的十幾天,他全心投入修復識海,卻忽略了靈珀中靈力的流失。如今,看著靈珀的光芒逐漸黯淡,他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他向白曦簡單說明了情況,隨後盤膝而坐,沉入冥想,開始引導並吸納那些尚未被完全利用的靈力。
他將意識深潛至體內,探尋到心脈靈珀的所在,而後用記憶中的頂級心法,輕輕地觸碰那塊靈珀。靈珀仿佛有了生命般的回應,一股純淨的靈力開始緩緩流出,如同一條被喚醒的溪流,在他的經脈中緩緩流淌。
他牽導著這股靈力,讓它們沿著特定的經脈流動。隨著靈力的不斷湧入,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仿佛被重塑,經脈逐漸變得寬闊通暢,骨骼在靈力的滋養下變得更加堅韌有力,毛髮也散發出淡淡的光澤,宛如新生。
待他緩緩睜開眼睛時,體內的靈力不僅充盈而且更加精純,他已然恢復了長時間維持人形的能力。
他以前一直渴望恢復人形,在世間自由行走,但如今,這個願望似乎已變得無足輕重。
自從五界誤傳他隕落之後,各方勢力開始蠢蠢欲動,爭相擴張自己的權利範圍。脆弱的人界人族,在這股風浪中尤為惶恐,他們害怕妖魔的侵擾,於是家家戶戶都懸掛起墨垠的畫像,以此作為驅魔辟邪的護身符。畫像上詳細列舉了墨垠的一百零八條罪行,這位曾經叱吒風雲的邪神,如今卻成了「邪惡已被制服」的象徵,被掛在牆上,用來安撫人們的恐懼。
在墨垠與白曦共同生活的房間裡,同樣掛著一幅列有他一百零八條罪狀的畫像。仿佛人們相信,罪名羅列得越多,這幅畫像所蘊含的驅邪力量便越加強大。
在這種環境下,墨垠即便已經恢復了化形的能力,卻也不敢輕易展現真身。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壓抑,決定暫時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空間,去外面透透氣。在徵得白曦的同意後,他從窗戶一躍而出,迅速消失在了廣袤的天際。
他找到一個僻靜的角落,獨自審視起畫像上列出的那一百零八條罪行。然而,令他驚愕的是,其中竟有近半數的罪行他無法與自己的記憶相匹配。那些觸目驚心的指控——食孩童血肉、扒美人皮製燈籠、用生靈之骨做擺件——在他的回憶中根本找不到任何對應的片段。
若是放在以前,墨垠可能會對這些荒誕的指控嗤之以鼻。但如今,他的記憶殘缺不全,這使得他不得不開始懷疑,那些被指控的惡行,或許真的在他遺忘的過去中真實發生過。這種念頭讓他感到深深的不安,甚至有一絲恐懼在心中悄然滋生。
他開始沉思,天道執意追殺他的真正原因,難道就隱藏在他丟失的記憶之中?他的那些所謂罪行,難道不僅僅是被操控後的無奈之舉,而是有著更為深層的淵源?他,難道真的是一個不該存活於世上的罪人?這些疑問像重重陰影,籠罩在他的心頭,難以消散。
正當墨垠陷入這片思緒的泥沼無法自拔時,突然,一股力量從他腰間襲來,將他猛然抱起。他迅速回頭,映入眼帘的是一張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的臉龐,那張面孔對他來說完全陌生。出於本能,他迅猛地揮出一爪,直取那人的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