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金黃的御怨符,在怨氣的侵蝕下,逐漸失去了光澤,變得黯淡無光,就像是一張在墳頭曬了許久的紙,仿佛輕輕一捏就散了。
隊伍再次修整時,徐朗開始發起新的御怨符。
花易染靠近看了一眼,又回來站到白曦身邊。
他先喝了一口酒,目光望向前方,緩緩說道:「他們若是再不往回走,那就是不打算回去了。這次發完御怨符後,就只剩下三張了。」
白曦神色一凝,而後走向了徐朗。
花易染看著他的背影冷笑一下,又給自己灌了一口酒。
白曦將徐朗叫到一旁,他們的交談持續了很久,久到花易染都喝光了一壺酒。
他悄悄自乾坤袋裡又拿了一壺,正準備繼續喝時,卻見白曦回來了。
白曦的神色一如既往地維持著那份淡然與平靜,但緊抿的薄唇卻透露出他內心的波瀾。
花易染嘴角勾起笑,他沖白曦揚了揚下巴:「天命者本就不能干涉個人因果,你勸這麼久,過分了啊。」
白曦回應道:「你不是也在幫那些人族驅散怨氣嗎?」
花易染伸出一根手指沖白曦搖了搖:「我和你不一樣,我救人一沒幹涉他們的生死,二是為了讓他們信任我,好藉助他們找到怨氣本源。」
白曦默然望向遠處,緩緩說道:「徐朗說,怨氣本源在一片叫游湖的湖泊里。」
花易染暫停了往酒壺裡倒酒的動作,側目望向白曦
白曦繼續道:「游湖是怨氣匯聚的中心地帶,每隔幾年,它就會被神秘力量牽引移動位置。
人族的大祭司預言游湖移動在即,他們之前用無數遊俠探索出來的道路將變得毫無意義。所以他們寧死不肯回去。」
花易染接著往嘴裡倒酒,他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氣,而後道:「既然如此,不必再干涉。」
他遠遠的看向正在徐青手裡舔舐清水的墨垠,聲音褪去那份隨意,他道:「管好你的貓,它若是干涉那丫頭的生死,因果說不定會落到你身上。」
他轉頭看了一眼白曦脖子上探出的天譴痕跡:「別成為大家拖累。」
遠在徐青身旁的墨垠並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他只知道,徐青對他有善念,所以他順手護住了徐青,一個小丫頭而已,能廢的了多大的事。
又過了兩天,隊伍在茫茫黑暗中繼續艱難前行。
周圍的怨氣似乎變得更加濃郁,幾乎凝結成了實體,壓迫得每個人都喘不過氣來。
火把的光芒在這無盡的黑暗中顯得微不足道,僅能照亮前方幾步之遙。
就在這時,一陣低沉而渾厚的波濤聲隱約傳來,起初像是遠處雷鳴,漸漸清晰,如同千軍萬馬奔騰而來。
眾人的腳步不由自主地放緩,面面相覷,手中握緊了各自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