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平靜,仿佛所有的情感都已經被抽離,只剩下空洞和茫然。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也沒有人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玉清霄望著他,聲音極其虛弱,幾乎微不可聞:「澈兒,為師走後,你回人界吧,幫你的同族去解決怨氣,不要再回來了。」
朗澈緩緩搖頭:「師尊,我做不到。」
玉清霄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抓住了朗澈的手臂,他此生都未曾如此激動過,他質問:「為師最後一個心愿你都不答應嗎?」
朗澈再次輕輕搖頭,他緩緩看向了自己的胸口,那裡正滲出大量的血跡,他傷的位置和玉清霄傷的位置一樣。
眾人的目光隨著他的目光而去,都看到了那觸目驚心的傷口。
朗澈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將玉清霄從回雪懷裡奪過,緊緊地抱進了自己懷裡。
他越抱越緊,二人的骨血仿佛交融到一起。
他低聲道:「師尊,對不起,其實在你第一次被我偷襲昏迷時,我便在你我二人身體中種下了『主僕命契』。我走不了了。」
卻原來,朗澈控制不住去傷害玉清霄,但他也看不得玉清霄獨自受傷害,於是他將主僕命契種進二人體內,玉清霄是主,他是仆。
這是一種很霸道的命契,尋常修者只會用在不接受馴服的凶獸身上。
主人受傷,僕從會跟著受傷,主人殞命,僕從也會跟著殞命,且一旦主人受傷或瀕死,這種命契會越纏越深,直至不能解開。
朗澈一開始便讓命契纏繞到不能解開了,他折磨玉清霄之時自己也在受著相同的折磨。
他每次打完玉清霄後便會立刻離開,是因為再不離開他身上也會出現同樣的傷口,他先把自己身上的傷口草草處理,然後再回來細細的處理玉清霄的。
玉清霄的頭無力地垂在朗澈的肩膀上,他竭盡最後的力氣,道出了一聲:「你……」
那聲音道盡心酸和無奈,但話語未盡,他便緩緩閉上了眼睛,再也沒了生息。
隨著玉清霄的離世,霄宸令中的名字飄散而出,但卻聚而不散。
周遭的仙都大陣的靈力流轉,它們仿佛有生命一般,戀戀不捨的環繞著那個名字,逐漸將那個名字滋養成了一個半透明的靈體。
玉清霄的靈體漂浮在空中,眼睛望向那緊緊抱在一起的兩個血人,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不多時,另外一道殘影自朗澈身體中脫離而出。
那一刻,他終於擺脫了無情無義的軀殼,狂奔向師尊的靈體,匍匐在師尊腳下,泣不成聲。
他哽咽著道:「師尊,我……」他知道,無論說什麼都無法再彌補自己的罪孽,唯有沉默和悔恨充斥著唇間心頭。
玉清霄的靈體輕嘆一口氣,聲音中帶著無奈與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