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沒走,還籌謀了今日的一切。他再三叮囑花易染,務必照顧好白曦。
至於那手腳筋的斷口,是墨垠自己動手所為。花易染曾試圖阻攔,告訴他無需如此極端。
但墨垠卻堅定地道:「反正最終都是難逃一死,我必須將事情做到極致,唯有這樣,天道才找不到任何理由懷疑你們。」
此刻的墨垠眼中再次閃爍著堅毅到近乎邪肆的光芒,就如同昨夜他親手挑斷自己手腳筋時眼中的決絕一般。
他頂著天道巨大的威壓和腳筋斷裂的劇痛,顫巍巍地重新站起,直視那萬丈金光。
「天道就永遠是對的嗎?明明我殺人的時候只是那神秘存在的傀儡,為何一切業報要加諸我身?我明明盡了一切努力去消除那神秘存在,讓這世間重回清明,為何我還要接受審判?是你無能,不能洞察秋毫,還是你不公,不配為這世間萬物的主宰?」
墨垠的聲音鏗鏘有力,響徹雲霄仿佛要穿透天道的枷鎖,直達混沌蒼穹。
天空中巨大的天道紋如水波一般輕輕波動,淡然而威嚴的聲音響起,仿佛掌控著世間一切:「誰能證明爾完全是傀儡?天道如何,豈是爾能隨意評判的?」
言罷,天道也不再多言,天空中緩緩遍布起烏雲,雷聲轟鳴,聲勢浩大。
那雷光並非尋常之色,而是赤紅如血,顯然並非為了助人渡劫,而是為了誅殺罪孽。
這雷劫的聲勢,與當初那神秘存在毀掉墨垠真身時所用的雷劫,竟是如此相似。
墨垠昂首挺胸,面對著那鋪天蓋地而來的萬里劫雲,墨發飛揚,紅眼如炬。
他已經將背後控制他的神秘存在搗毀,如今死在對抗不公的路上,他無怨無悔。
只是,在他那鐵石心腸之中,尚且藏著一絲難以割捨的柔軟。
他忍不住想要回頭,再看一眼那個始終牽動他心弦的人——白曦。
但他深知這一眼可能會給白曦帶來無盡的後患。
於是,他強忍著內心的衝動,靜靜地等待著雷劫的降臨。
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身影翩然而至,義無反顧的擋在了墨垠和即將落下的天雷之間。
墨垠鐵石一般的心腸一柔,他輕輕喚了一聲:「白曦。」
白曦微微回眸,眼眶泛紅,與往日那冷清的模樣截然不同。他僅僅看了墨垠一眼,便毅然轉身,直面那翻滾的劫雲與威嚴的天道。
他生平第一次對天道發起了質問:「墨垠之後所做的一切,還不足以證明他以前是那神秘存在的傀儡嗎?都說世間因果最為公平,為何那神秘存在種下的因,卻要報應在墨垠身上?」
天道的聲音冷酷而無情:「業果在他身上,就是他有不可原諒的過錯,爾身為天命者連這個都不懂?還是,爾想質疑天道?」
白曦決然點頭:「我不質疑,我幫他承擔。」